罪责最重的两人处理完,剩下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会落下。
邓镇和曹泰两人此战军功尽墨,重打军棍二十,其他的勋贵子弟军功是保住了,但是这二十军棍却是谁也没逃过。
为了不让下面的偷奸耍滑,在这些背景深厚的勋贵子弟面前卖个好人缘。
马世龙还特别让朱樉他们三个监刑,要重打就必须要重打,不伤筋动骨但要痛彻心扉!
必须要让这些兔崽子好好长长记性!
命令已下,亲兵迅速上前,将所有的勋贵子弟拿下,押往别处就地行刑。
亲眼看着他走远,靖海侯吴祯走到马世龙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顺子,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都是一群半大孩子,家里长辈又是咱这身份,从就被惯坏了,但到底心性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好好教育教育能改过来。”
吴祯着朝后看了看。
他的老伙计周德兴。
示意他也过来和顺子话,好好劝解劝解给顺子宽宽心。
还有他也不想想自己儿子周骥,临敌陷阵,遇城先登,这其中的凶险究竟如何,他们这些老军侯能不知晓?
只要他现在过来和顺子好好两句。
就算你什么也不提,以顺子的性子肯定也会适当放缓些,让手下适当照顾些,总不能让你们周家的祠堂,往后直接断了香火吧!
周德兴注意到了吴祯的看向自己的眼神。
也明白他其中蕴含的深意。
可大明老一辈公侯的脾气都倔,而周德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特别是周骥那个混账,他居然敢干出这样的事!
顺子念他的情分,只打了军棍没立刻斩了他,让他临敌陷阵,遇城先登,已经是非常轻的处罚了,不管好歹算是给了他一条生路。
现在他周德兴哪还有脸上前?
带着一肚子浑水让顺子再松口留那混账一条命!
唉——
不用猜,只是扫了一眼,吴祯便知晓了老弟兄的心思。
周骥这次做的确实是太过分了,相当于直接掘了大明勋贵集体的根基,这也就是现在是顺子主事为帅。
要是换做徐帅,常帅,李帅……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情面可言。
算了,既然他不拉不下脸,那自己就再想想办法,想办法尽可能的留周骥一条命。
不过等到回去大明以后,就算周骥运气好能活下来。
以后也不可能在勋贵集团中混了,他已经触犯勋贵的禁忌,就算当事人常茂不在乎,也不可能再在群体里面存留,会让人出侥幸的心思。
还是老老实实的造孩子吧,在他爹周德兴还活着的时候抓紧。
等到十五六岁,家里的爵位官职,军中的威望关系,或许还有机会维持。
“吴老哥。”
“诶,顺子你。”
吴祯忽然断了联想,再次靠近马世龙回应道。
“京畿港现在被我们拿下来,消息最多明正午便会送到高丽开京,到时候他们会有大反应,而我们手里现在只有两万多人。”
马世龙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开始分析起大军如今的形势。
“当然如今最好的应对之策,是运营好咱们脚下的京畿港,依靠神机营的火炮,纵然高丽有数十万大军,也决攀爬不上京畿港的城墙。”
“可是吴老哥你知道的,我马世龙向来只会打人,不会窝在壳里面挨打!”
“那马帅您的意思是?”
抬手指向东北面,马世龙接着继续,“按照马忠的法,京畿港外东北方六十里处,有一座型关隘。”
“城高不到一丈,驻军不过千人,就算如今高丽草木皆兵,也不过就是翻个倍……”
吴祯相后退了一步,躬身对着马世龙行军礼。
“末将请战!”
哈哈哈——
马世龙见状忽然笑了出来,伸手将吴祯的军礼按下,让他抬眼看着自己,眼神瞥向后面的周德兴。
明白了!
吴祯立刻明白了马世龙的意思。
周骥闹出了这么一桩事,连带着他爹周德兴都受到一些声望上的牵连,正是需要战功正名洗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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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班的月亮打卡下班,白班的太阳打卡接任。
连通京畿港与开京的官道上,一名骑乘着快马,浑身满是鲜血的高丽兵卒,不断的奋力挥舞马鞭。
丝毫不在乎胯下马匹的马力,嘴角流出浓密白沫。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就快到开京了,就快要到开京了,再有三十里,最多再有三十里就要到了!
驾——!
马鞭再一次奋力抽在马身上,刚衰减下来的速度立刻又提了上去。
但同时马匹也发出极为痛苦的悲鸣,脚步也明显的凌乱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这三十里的路程。
这兵卒原是京畿港常备军中的一名别将。
也是高丽朝堂中的一位重臣,安插在京畿港的内应,用来监视金义成,谋算京畿港的军权的棋子内应。
可是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传令兵,京畿港仅存的幸存者。
前面在经过关隘时,他本来是可以换个人传递消息,好好地在关隘之中吃点东西,找个地方好好的歇一歇,驱散夜晚那如同梦魇一般的惨烈场景。
但他身为中层军官,多少还是知晓一点军事常识的。
这关隘距离京畿港这么近,他要是在那里休息,可能一觉的功夫还没醒过来。
脑袋就直接和身子分家成军功了!
不过那关隘的兵马使,也还算是尽职尽责,派出了一队人与他一起赶往开京,传递京畿港失守的消息。
但或许是因为他赶得太快得原因,那一队人已经被他远远得甩到后面去了。
算了不管!
还是趁早赶到开京才是最要紧的!
蹦——!
希律律——
突然别将耳边传来一个响声,紧随而来得便是剧烈得失重福
胯下马匹地马蹄被什么东西绊到,高速之下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接便将背上地别将给甩了出去。
别将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地事情,不过好在他的神情一直紧绷着,身为军中将校身手也算不错,在摔到地面上的瞬间顺势一个翻滚。
卸去大半力道,手也下意识的搭上刀柄。
蹦——
耳边又是一声响动,不过这次别将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强弩!
噗呲——!
锋利尖锐的弩矢轻易穿透血肉,强横的劲力直接便贯穿了别将的腹,身上的穿戴着的甲胄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只有一种可能,弩手距离别将的距离非常近。
蹦——
蹦——
又是强弩的两声响动,传到别将的耳中,然后身上又多了两根弩矢。
忍着剧烈的疼痛,别将看向弩矢射来的方向,几名身穿武服手持强弩,腰间刮着战刀箭囊的魁梧汉子朝他缓缓走来。
“你们,是,是什么人?!”
为首的汉子用脚踩住强弩头部的踏环,弯下腰用力为强弩上弦搭箭,隔着一丈远的距离瞄准别将的脑袋。
“大明,锦衣卫。”
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