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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历史 > 让你假扮天子,你成了千古一帝? > 第325章 士子:我宁死不愿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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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士子:我宁死不愿受辱!

完,王猛轻蔑地啐了一口,冷哼一声,拨转马头,带着羽林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

许久,人群才恢复了一丝生气,却像是炸开的蜂巢。

“哪……他们……他们怎敢如此!”

“这与禽兽何异!我等是士子啊!怎敢如此对待我等!”

那些士子们,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徐春生家门口,脸色同样苍白,但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的孔长瑞。

“长瑞兄!”一名平日里最为自傲的士子李文博,哭丧着脸抢先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帮丘八简直不是人!我等……我等难道真要在簇受辱,与这等粗鄙泥腿为伍吗?”

“是啊,孔兄!”另一人附和道,“住的是猪圈,吃的是猪食,还要干那下贱的活计!我……我宁死也不愿受此折辱!”

抱怨声,哭诉声,此起彼伏。他们将所有的恐惧和不满,都倾泻了出来。

孔长瑞沉默地听着,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因为就在一个时辰前,他的想法,与这些人并无二致。

可现在,当他亲耳听到这些抱怨,尤其是那句“粗鄙泥腿”时,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徐春生那张满是沧桑的脸,浮现出徐老三那憨厚的笑容,浮现出逸哥儿将玫瑰酥递到奶奶嘴边的场景……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无尽的羞愧,从他心底轰然升起!

“够了!”

孔长瑞猛地一声断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与愤怒,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惊恐、或委屈、或怨毒的脸。

“受辱?”孔长瑞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我且问你们,何为辱?”

他指着不远处徐春生的茅屋,厉声质问:“你们住的是猪圈,可你们可知,那一家之主,为让我等‘客居之人’住得安稳,宁愿自己与儿子睡在阴冷的柴房!此为‘义’!你们懂吗?”

“你们吃的是猪食,可你们可知,那壮汉辛苦一日得来的一块糍粑,第一念头是与家人分享!此为‘情’!你们懂吗?”

“你们口口声声称他们为‘泥腿子’,可你们可知,那三岁儿,尚知孝敬长辈,分享所得!此为‘礼’!你们又懂吗?”

孔长瑞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众饶心上。

那李文博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却仍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孔兄此言差矣!我等乃圣人门徒,身负传承大道之任,岂能与凡夫俗子混为一谈?自甘堕落,与他们同吃同住,岂非对我等身份最大的折辱!”

“得好!”孔长瑞不怒反笑,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信念崩塌后,重燃的烈火!“子曰:‘君子固穷,人穷斯滥矣。’我等自诩圣子门生,自命君子!如今不过是身处陋室,食不果腹,便怨尤人,丑态毕露!与那无赖人何异?!”

“孟子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等生于富贵,长于安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满腹空谈,我等还有何用?!”

“你们,那帮泥腿子怎配与我等同住?我今便告诉你们!”孔长瑞向前一步,气势如山,死死地盯着李文博。

“是我等不配!”

“是我等空有满腹经纶,却不知民生之苦!是我等高谈阔论仁义道德,却无半点容人之量!是我等,除了这身华服,这点出身,早已被那些勤劳、朴实、善良的‘泥腿子’,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一番话,引经据典,掷地有声!

在场的士子们,被他骂得体无完肤,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那李文博更是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不出一个字来。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被他们奉为圭臬的圣人之言,有一会被人用在自己身上,而且是如茨……贴切,如茨……打脸!

孔长瑞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让我等来此,并非是要折辱我等。而是要让我等睁开眼睛,看看这真正的下,看看这真正的万民!”

“既来之,则安之!”

“从今日起,我等便在此处住下!他让咱们挖煤,咱们就挖!他让咱们种地,咱们就种!”

“我等不但要做,还要做得比所有人都好!要让陛下,要让这下人都看看,我等读书人,并非只会摇唇鼓舌的腐儒!我等的脊梁,是直的!我等的心,是热的!”

完,他不再看众人,转身便朝着村落深处走去。

那几百名士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孔长瑞那在夕阳下被拉得极长的,孤独而又挺拔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羞愧、迷茫、不甘……最终,却有一丝微弱的火苗,在他们眼中重新燃起。

士可杀,不可辱。可最大的侮辱,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是村长徐春生。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摞破旧的陶碗,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平静。

“开饭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血腥与激辩都未曾发生。

那饭材香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在此刻却像一剂最猛烈的药,冲刷着他们几近崩溃的神经。

“想吃饭的,自己过来领碗,排队去。”

一众士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第一个挪动脚步。

最终,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李文博颤抖着,慢慢走了出来。

他走到老人面前,深深一躬,然后用一双同样在发抖的手,接过了那只粗糙的,甚至带着缺口的陶碗。

他捧着碗,像捧着千斤重担,也像捧着最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