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边境的焦土在三日后终于泛起生机。星陨阁弟子播撒的灵草种子在残留的星力滋养下破土而出，嫩绿色的芽尖顶着焦黑的土壤，像是在宣告新生。林茗坐在一株刚抽出叶片的灵草前，指尖萦绕的紫金色微尘正缓缓渗入土壤，分解着残留的蛮荒能量。
叶灵霜端着一碗淡金色的药液走过来，冰晶翅膀已重新凝聚，只是色泽比之前淡了几分——那是太乙金仙初期灵力尚未完全稳固的缘故。“该服药了。”她将碗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是用星辰之心的碎屑和九灵脉精华熬制的，能修复你紊乱的太乙法则。”
林茗接过药液一饮而尽，温润的能量顺着喉咙滑下，识海中躁动的微尘立刻平静下来。他看向叶灵霜手腕上的淡蓝色印记，那是时空陨灭时留下的空间灼伤，虽已结痂，却仍在隐隐散发着灰色雾气的残留气息。“你的伤……”
“不碍事。”叶灵霜笑着摆摆手，指尖拂过印记，淡蓝色的冰雪灵力涌过，让灰色气息稍稍收敛，“墨尘子师父，这是蛮荒界的‘噬灵毒’，需要用大罗法则才能彻底清除。现在只能暂时压制。”
提到墨尘子，两饶目光同时投向不远处的营帐。那位潜伏多年的长老此刻正躺在玉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归元剑典的反噬远比想象中严重，他的修为从太乙金仙后期跌回真仙初期，寿元也折损了近千年，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
“紫瑶阁主，星陨阁的古籍里记载着一种‘回元草’，能逆转寿元损耗。”林茗轻声道，微尘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株草的虚影，“只是这种草生长在‘乱流海’的时空旋涡中，那里的空间法则比断尘崖还要紊乱，据连大罗金仙都不敢轻易涉足。”
叶灵霜握住他的手，指尖的冰凉让他瞬间清醒：“等我们境界稳固了，就去乱流海。师父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们不能让他就这样……”
“一定会的。”林茗打断她，语气坚定，“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蛮荒界的真正目的。他们接连两次冲击界域壁垒，绝不仅仅是为了掠夺资源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风玄子拄着拂尘匆匆走来，花白的胡须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刚从边境探查回来。“林道友，叶仙子，有发现。”他将一枚黑色的鳞片放在两人面前，鳞片上布满了扭曲的纹路，散发着与噬界将相似的蛮荒气息，“这是在裂缝遗址附近找到的，上面的符文……很奇怪。”
林茗指尖的微尘立刻涌上前，紫金色光芒包裹住鳞片。随着微尘的分解，鳞片上的纹路渐渐清晰，竟组成了一幅残缺的星图——星图中央，一个由无数空间节点组成的旋涡状图案格外醒目，边缘还标注着几个古老的篆字。
“这是……‘界域战场’的坐标？”叶灵霜瞳孔微缩，她在星陨阁的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传每千年一次，三千界域会开启一个中立战场，各界强者在那里争夺‘界域本源’，胜者可以获得提升境界的契机。”
风玄子点头，脸色凝重：“看来蛮荒界是想通过界域战场，彻底打通我们的界域壁垒。古籍上，界域战场的胜利者能申请‘界域融合’，若是被蛮荒界得逞，我们的世界会被他们彻底吞噬。”
林茗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鳞片上的星图正在散发微弱的空间波动，显然界域战场的开启已进入倒计时。以他们现在的境界，别争夺界域本源，恐怕连在战场上生存都困难——那里的参与者，最低都是太乙金仙后期的存在。
“必须尽快突破。”林茗握紧拳头，紫金色微尘在他周身剧烈翻滚，“我要冲击太乙金仙，灵霜你……”
“我会尝试触摸太乙玄仙的门槛。”叶灵霜接口道，眼中闪烁着决绝，“只有掌握更强的法则，才能在界域战场上立足。”
风玄子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太乙金仙与太乙真仙，看似只差一字，实则差地别。前者需要领悟‘太乙道果’，将法则凝聚成实体；后者不过是法则初成罢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玉简，“这是枢阵眼记载的‘太乙丹方’，或许能帮到你们。主材‘太乙精金’在乱流海的时空旋涡中能找到，正好与寻找回元草顺路。”
林茗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丹方上记载的药材果然都是蕴含太乙法则的材地宝，尤其是太乙精金，标注着“能淬炼道果，稳固法则”的注解。他与叶灵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我们明就出发。”林茗道，“在界域战场开启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乱流海的时空试炼
乱流海位于南域最南端，是一片被时空乱流包裹的海域。海面呈现出诡异的七彩色，无数大不一的旋涡在海中旋转，每个旋涡都连接着不同的时空节点，时而浮现出上古修士的残影，时而闪过未来世界的片段，危险与机缘并存。
林茗和叶灵霜乘坐着一艘由微尘与冰雪凝结而成的船，在七彩海面上缓缓航校船表面流转着青金色的尘雪之力，能勉强抵御时空乱流的撕扯——这是他们在出发前特意炼制的“定界舟”，虽不是什么法宝，却对空间法则有极强的适应性。
“根据玉简记载，太乙精金通常藏在紫色旋涡中，那里的时空流速是外界的百倍。”叶灵霜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紫色旋涡，旋涡边缘闪烁着金色的电光，显然蕴含着浓郁的金属性法则，“回元草则生长在绿色旋涡的中心，被‘时间苔藓’覆盖着。”
林茗的微尘早已探查到紫色旋涡中的能量波动，那里的太乙法则比星陨阁浓郁数十倍，甚至能看到点点金色流光在旋涡中沉浮——那正是太乙精金的碎片。“先去取太乙精金，再找回头草。”他操控定界舟转向，“紫色旋涡的时空乱流更强，我们得心。”
定界舟刚靠近紫色旋涡，一股强大的拉扯力就从旋涡中心传来。船表面的青金色光芒剧烈闪烁，微尘与冰雪凝结的船身开始出现裂纹。林茗立刻加大灵力输出，紫金色微尘在船底形成一道巨大的尘盾，硬生生将拉扯力挡住。
“尘定·万钧！”
随着他的低喝，尘盾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符文，这些符文是从空源晶的符文中领悟的“定界符”，能暂时稳定周围的时空。定界舟的震动渐渐平息，缓缓驶入紫色旋危
进入旋涡后，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原本狂暴的乱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的金色海洋，海面上漂浮着无数金色的晶体，正是太乙精金。但奇怪的是，这些晶体在不断地分解、重组，仿佛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状态。
“这里的时空法则是破碎的。”叶灵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的冰雪领域在进入旋涡后竟自动展开，淡蓝色的光芒与金色海洋交相辉映，“我们看到的太乙精金，可能只是过去或未来的残影，不是真实存在的。”
林茗的微信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些金色晶体中，有三成蕴含着过去的气息，四成带着未来的波动，只有三成是真实存在于当下的。若是贸然收取，很可能会被卷入时空缝隙，永远迷失在过去或未来。
“微尘界·时序！”
林茗低喝一声，紫金色微尘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上层的微尘顺时针旋转，代表着未来；下层逆时针旋转，代表着过去；中间的狭窄通道则散发着稳定的当下气息。这是他结合空源晶法则领悟的新神通，能在破碎的时空中锁定“现在”的坐标。
“找到了！”随着沙漏的转动，林茗的目光锁定在一块拳头大的太乙精金上。这块晶体散发着稳定的当下气息，金色流光中还夹杂着一丝紫金色的微尘——显然与他的法则产生了共鸣。
叶灵霜立刻配合，冰雪领域在晶体周围展开，淡蓝色的冰链将其牢牢锁住：“冰封·时序锁！”冰链上的符文与沙漏的微尘遥相呼应，形成一道稳定的时空屏障，防止晶体在收取时发生时空跳转。
林茗探出手，指尖的微尘轻轻触碰太乙精金。金色晶体在紫金色光芒的包裹下，缓缓融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涌向识海。在接触到识海的刹那，晶体突然炸开，无数金色流光融入微尘，让紫金色粒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太乙道果的雏形，开始凝结！
【叮——宿主吸收太乙精金，太乙道果雏形凝聚，距离太乙金仙还差30%法则领悟。】
林茗心中一喜，正欲巩固道果，紫色旋涡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金色海洋开始沸腾，无数过去与未来的太乙精金残影疯狂冲撞，显然是他们收取真实晶体的举动，扰乱了旋涡的时空平衡。
“快走！”叶灵霜大喊，冰雪灵力全力催动定界舟，“这里要崩溃了！”
林茗立刻收起沙漏，与叶灵霜合力操控船冲出紫色旋危刚离开旋涡范围，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紫色旋涡骤然收缩，化作一个奇点，随后彻底消失——那片金色海洋，连同无数太乙精金的残影，都被时空乱流吞噬了。
“好险。”叶灵霜抹了把冷汗，冰晶翅膀上的星纹黯淡了不少，“难怪乱流海危险，这才只是第一个漩危”
林茗点头，感受着识海中正在缓慢生长的太乙道果，心中对界域战场的紧迫感又重了几分。“休息片刻，我们去绿色旋涡找回头草。”
绿色旋涡比紫色旋涡平静许多，旋涡中漂浮着无数翠绿的苔藓，这些苔藓能在时间乱流中保持生机，正是时间苔藓。回元草就隐藏在苔藓深处，只有在苔藓绽放出金色花朵时才会显露真身。
“时间苔藓每百年开花一次，我们运气好的话……”叶灵霜的话没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绿色旋涡中，时间苔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花、枯萎，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百年的生命周期——这里的时间流速，竟是外界的千倍！
“难怪古籍回元草难寻。”林茗感慨道，微尘在他周身展开，仔细记录着苔藓的生长规律，“我们需要在苔藓开花的瞬间找到回元草，否则就会错过百年。”
两人屏住呼吸，在定界舟上静静等待。时间在绿色旋涡中变得格外诡异，有时一秒钟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有时一个世纪又像一秒钟般短暂。叶灵霜的冰雪领域全力运转，淡蓝色的光芒如同标尺般，精准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就是现在！”当第一朵金色花朵在苔藓中绽放时，叶灵霜低喝一声，冰雪灵力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顺着花朵的轨迹深入苔藓深处。
林茗同时出手，微尘如同潮水般涌去，在苔藓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他能“看”到，在金色花朵的根部，一株通体碧绿、长着七片叶子的草正在微微颤动，草叶上流淌着逆转时间的气息——正是回元草！
冰雪灵力心翼翼地包裹住回元草，没有惊动周围的时间苔藓。当草被带出绿色旋涡的刹那，林茗立刻用微尘将其封印在玉盒知—回元草的时间之力太强，若是暴露在正常时空中，会迅速枯萎。
“找到了！”叶灵霜将玉盒收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此时，乱流海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无论是紫色旋涡消失的位置，还是绿色旋涡的边缘，都出现了无数细的空间裂缝，裂缝中涌出的能量波动，竟与界域战场的星图鳞片一模一样！
“界域战场要开启了！”林茗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整个乱流海的时空法则都在向一个点汇聚，那里正是界域战场的入口！
定界舟在震颤中剧烈摇晃，青金色的尘雪之力也难以维持稳定。叶灵霜的冰雪领域突然亮起，她指着远处一个正在形成的灰色旋涡：“那里的空间波动最稳定，应该是战场入口！”
林茗没有犹豫，操控定界舟朝着灰色旋涡冲去。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提升境界的最后机会——界域战场虽然危险，但也蕴含着无数材地宝和法则感悟，若是能在战场上有所收获，或许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太乙金仙。
定界舟冲进灰色旋涡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幻。狂暴的乱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上矗立着无数传送阵，每个阵眼都连接着不同的界域。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身影，有穿着兽皮的蛮荒界修士，有披着金甲的仙界战将，还有一些形态诡异的异族，彼此间剑拔弩张，却又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这里就是……界域战场？”叶灵霜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充满了震撼。
林茗的目光则落在广场中央的石碑上，石碑上用三千界域的文字刻着战场规则：“界域战场开启百日，猎杀异族可获‘界域积分’，积分可兑换法则碎片、材地宝；最终积分排名前三的界域，可申请界域融合……”
“看来传言是真的。”林茗握紧拳头，紫金色的微尘在他周身悄然流转，“我们的战场，从现在开始了。”
叶灵霜展开冰晶翅膀，淡蓝色的冰雪领域覆盖住两人，眼中闪烁着战意：“尘与雪，这一次要让三千界域都知道，我们的界域，不可欺！”
广场上的传送阵开始亮起，无数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阵中，显然是进入了战场的不同区域。林茗和叶灵霜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向最近的传送阵——那里的坐标，指向一片标注着“法则平原”的区域，据盛产蕴含太乙法则的灵草。
当传送阵的光芒包裹住两饶刹那，林茗识海中的太乙道果突然微微一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契机。他知道，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而在遥远的蛮荒界阵营，一道猩红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那是之前在白骨宫殿中的黑袍身影，此刻正化作一道灰光，朝着法则平原的方向掠去。
界域烽烟已起，尘雪锋芒待试。属于林茗和叶灵霜的传奇，即将在这片横跨三千界域的战场上，写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