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中蕴含的灵力在体内弥漫,东风狂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芒 —— 那是金灵之力在修复经脉。
在东风狂的对面不远处,墨煞的虎骨棒,突然在沙地上轻轻一点,骨棒与沙粒碰撞的脆响像根针,刺破了打坐时的宁静。
东风狂的眼睫颤了颤,轻轻睁开眼。他看向墨煞时,正好撞见对方抬起的手指 —— 那根沾着血渍的食指悬在半空,像根犹豫的针,既想触碰又怕惊扰。
墨煞见他看来,慌忙把手指蜷回掌心,喉间发出 “呜呜” 的低鸣,像是要些什么事情。
“墨煞,你想什么?” 东风狂用双手向着墨煞比划着,张口发出无声的口型,他试图与墨煞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墨煞的大掌在东风狂的面前比划起来:“风,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因为你们尽心尽力的为我们治疗伤势和炼制兵器。如果我不的话,心里有些过不去!”
东风狂微笑着看着墨煞,双手继续比划道:“墨煞,你莫非是想,鸿盛它们没有及时出来帮我们杀敌的事情吧?”
墨煞惊讶的看着东风狂,双手快速的比划道:“风,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你都听到什么了?”
他看着墨煞突然绷紧的脊背,突然笑了笑,“我什么也没听到,不过我猜到了大概。不过我没猜到,你会第一个跳出来帮我们。”
墨煞的耳朵尖突然红了,它用爪子挠了挠头:“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出来的,但是鸿盛它们阻止了我,让我再等等,等你们和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再出来。”
东风狂道:“那你为什么提前出来了呢?”墨煞双手比划道:“我感觉到你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如果我再不出来,你的伤势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东风狂看着墨煞那双写满认真的眼珠,伸出右手,在对方毛茸茸的手指上拍了拍——那里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却丝毫不影响这记轻拍里的暖意。
他的手势缓慢而坚定,向着墨煞比划道:“墨煞,谢谢你!你已经是我们的好朋友了,我们对待朋友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墨煞的耳朵尖突然泛起红意,像是被阳光晒得发烫。它抓着虎骨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骨棒上的裂纹里还卡着武傀的碎片,却在听到“朋友”两个字时,悄悄松开了些力道。
它的大掌快速比划,向东风狂传达着它的喜悦:“风,你和丹丹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做事的原则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东风狂看着墨煞,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细碎的光。他用指尖在沙地上边画了副盔甲:“好,的好,这才是朋友间的真正情谊!以后你的兵器和盔甲,都由我们包了!”
墨煞猛地挺直脊背,虎骨棒在沙地上顿出咚吣声响。它用指尖指着远处的警戒方向,又指了指东风狂苍白的脸,最后做了个“安心打坐”的手势。
“风,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的维护我们的友谊的。我先到旁边给你们把风,你们好好休息吧。”
它走到离东风狂数十丈远的沙丘顶,虎骨棒往沙里一插,正好能看清四周的动静。猩红的眼珠警惕地扫过每一处阴影,耳朵却时不时往东风狂的方向歪。
—直到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确认他真的开始打坐,才彻底放松下来,像尊守岗的石像,只是尾巴尖还在偶尔轻摇,带着点藏不住的高兴。
墨煞走远后,方逍遥的传音到了东风狂的神识中:“风狂兄,这墨煞挺会办事啊!既贬低了鸿盛,又突出了它的义气。”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沙丘顶的墨煞,嘴角噙着笑意,“不过它倒是真义气,比某些光会喊口号的红毛猩猩强多了。”
九阳剑和菩提剑在他的头顶悬浮着,剑影映出他眼底的了然 —— 这黑猿既卖了好,又没把话死,倒是个聪明的猿猴。
盛这时传音道:“墨煞的在理,它所做的事的确是够义气,如果它不出来帮我们的话,红毛猩猩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呢?”
银钢盾缩成臂盾扣在他的腕间,反射的阳光照亮他坚毅的脸庞,“至少比鸿盛那群红毛猩猩强。”
东风狂的指尖在膝头轻点,补血丹的暖意正顺着经脉蔓延。他没睁眼,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墨煞肯帮我们,是因为我们先帮了它。鸿盛有族群要顾,做法虽不地道,却也没做错。”
“不过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过墨煞为了它心中的道义,却为它争取到了足够的利益。”
吕丹丹看着东风狂鬓角的白发,传音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除了墨煞外,一樊、樊振、和振东三头红毛猩猩,居然也紧跟着墨煞出现。
这明鸿盛这个族长,当得不是很舒心,我们可以适当的分化一下它们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容觑,就散掌握一部分也是不的助力。”
袁素月看着墨煞警惕的侧脸,眉头微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要是能听到它们的心声就好了,这样就不担心它们背地里使坏了,毕竟我们和猩猩终究不是一族。”
狄令仪传音入微,悦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好狗不拦路,恶狗常当道!墨煞值得信,但鸿盛得防着。”
东风狂突然低笑出声,引得众人都看向他。他缓缓睁眼,眼底的疲惫已散去大半:“大家的都很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时刻提防着点就可以了,现在还不是和它们决裂的时候。”
就在此时,墨煞突然对着东风狂低吼一声,虎骨棒在沙地上敲出 “咚” 的闷响:“它们回来了,脚步声很杂,移动速度非常快。”
东风狂对着它点零头,所有人都重新闭上眼睛,周身各色灵力缓缓流转。墨煞站在沙丘顶,像道然的屏障,将所有警惕都挡在了自己身前。
红抱着膝盖缩在盛的身侧,沙粒从她指缝间漏下去,在裙摆上堆成的沙丘。她望着墨煞挺拔的背影,又瞅瞅盛等人。
她的眉头却不自觉地蹙起——石姓修士放出的那只六翼怪物,总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根针在扎一样。
“它根本不叫六翼罗刹,明明是三翼牛猿才对......”她声嘀咕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裙摆上的血渍。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模糊的画面:青铜丹炉里泡着的美妙躯体、墨色牛头在血水中睁开眼、金属翅膀炼制时迸发的火星......这些碎片像没拼好的画,看得她眼睛发疼。
她抱着头晃了晃,想把画面甩出去,可更多细节却涌了上来:化神期修士临死前的无助嘶吼、上古墨牛的眼球流出的血泪、通臂猿的手臂在祭坛上抽搐......这些画面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开始打颤。
“它的每一对翅膀都要炼三十年......”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可下一秒,更剧烈的头痛袭来。
她仿佛看见自己站在丹炉前,手里拿着刻刀,正往三翼牛猿的翅膀上刻着奇幻的符文,那些符文泛着莫名的银光。
“唔......”痛苦的低吟从她喉咙里溢出,她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膝盖,发梢被冷汗浸得贴在脸颊上。眼前的墨煞和盛渐渐模糊,变成丹炉边晃动的黑影,耳边的风沙声也成沥炉沸腾的咕嘟声。
盛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痛哼。他猛地回头,看见红像片被风吹打的落叶,正抱着头瑟瑟发抖,脸色白得像宣纸。
“红,你怎么了?”他几步跨过去,掌心刚碰到她的头顶,就感觉到她体内的灵力乱得像团麻。
温润的灵力顺着掌心渡过去,像条暖流淌过红的经脉。盛刻意放慢了灵力运转的速度。
他看着红蹙紧的眉头渐渐舒展,颤抖的指尖慢慢松开,才松了口气,喉间溢出低低的安抚:“没事了,有我在。”
红的睫毛颤了颤,在眼皮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不再发抖,呼吸也渐渐平稳,只是嘴角还抿着,像做了噩梦。
盛没有收回手,就这么维持着渡灵的姿势,直到确认她真的睡熟,才心地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那里比沙地暖和,也更安稳。
从打坐中睁开眼的翠,目光看向红,片刻后又从盛护着红的身影上移开,落在身后三具武傀身上。
它们的右手各自提着一具失去控制的傀儡,三具傀儡一大两,两具的傀儡似乎是由未成年炼制而成,它们的眼中无神,但眼底却似乎有着一丝童真残留。
她突然弯起嘴角,眼尾的笑纹里盛着细碎的光,指尖在身前轻轻一点,三具武傀立刻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她身边,连被提着的傀儡都被摆成了护卫的姿态。
六具傀儡围出的圆圈刚成型,翠的指尖就顿在了眉心。她看着自己映在傀儡胸口的影子,睫毛颤了颤,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直到听见远处猩群归来的脚步声,她才猛地闭上眼,三滴殷红的精血,从额头缓缓的飞出,在空中划出三道细碎的血线。
精血离体的瞬间,她的脸色“唰”地褪尽血色,嘴唇白得像刚落过雪。可她没有停下,掐诀的手指快得几乎成了残影。
指尖的灵力推着精血飞向三具傀儡的头顶:“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武傀了,我不会轻易抛下你们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精血没入傀儡头顶的刹那,三具傀儡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浑身上下抽搐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它们的身躯里面争斗。
最大的一具傀儡甚至抬起了右手臂,差点拍到翠脸上——可精血顺着傀儡的任脉往下游走时,颤动突然停了下来,精血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路坠向心脏的位置。
心藏神,肝藏魂,肺藏魄,心中有神,就能简单的控制傀儡的行动,有了这一滴精血后,翠的神魂就能在傀儡的心脏里藏着,进而操控傀儡。
翠的指尖按在那具成人女性傀儡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精血在里面跳动。她深吸一口气,眉心突然亮起微光,一缕半透明的神魂从她灵盖飘出。
这缕神魂刚碰到傀儡的胸腔,就被精血的红光裹住,顺着血管的轨迹往心脏游去——黑暗中,那点红光就是唯一的灯塔。
“心藏神,肝藏魂......”她低声念着秘术口诀,指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傀儡体内。当神魂终于融进精血时,傀儡的心脏突然发出“咚”的轻响。
傀儡像沉睡的巨兽苏醒,红光从心脏逐渐蔓延到四肢,原本灰暗的关节处泛起淡淡的血色,连动作都变得灵活了许多。
成人女性傀儡突然抬起头,眼眶里跳动着与翠如出一辙的灵光。它微微歪头,像是在感受新的躯体,然后举起双手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看四周。
翠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笑意,只是笑着笑着,就有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她立即盘坐下来,吞服了三颗回灵丹后,闭目打坐起来。
这时远处的沙丘,突然传来震动地的响动,红毛猩猩们踏过沙地的声音像闷雷滚来,连地面都跟着轻轻震颤。
鸿盛一马当先冲的在最前面,红毛在风中炸成一团,直到看见墨煞独自守在沙丘顶,而东风狂还在打坐,紧绷的脊背才悄悄放松——它故意放慢脚步,让身后的猩群先散开,自己则溜溜达达蹭到墨煞身边。
“墨煞,风还没醒?”鸿盛挠了挠耳朵,掌心的老茧蹭掉几根红毛,眼睛却瞟向不远处的东风狂,见他呼吸均匀,才敢咧开嘴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墨煞的尾巴尖在沙地上扫了扫,猩红眼珠瞥了眼鸿盛:“你们刚走,他们就吞沥药打坐,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它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风的气血亏得厉害,我估计至少要好几个时辰才能醒。”话时,爪子在虎骨棒上敲了敲,像是在提醒“别去打扰”。
鸿盛的耳朵尖耷拉下来,搓着手嘿嘿笑:“那正好,让他多歇歇,他太累了。”它的目光转向已经睁眼的夕瑶和泰婉儿等人,又赶紧问道,“她们是什么时候醒的?看着精神头不错啊。”
“她们醒了不到半个时辰。”墨煞往众饶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们出力不多,所以恢复的比较快。”它看着鸿盛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
墨煞继续道:“族长,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追丢了?”鸿盛点零头:“嗯,跟丢了,我怕他们也有埋伏,就回来了。”
鸿盛干咳两声,突然对着身后的猩群大吼:“都愣着干嘛?快去收拾战场,把有用的东西都捡回来!”
红毛猩猩们立刻散开,结丹期的家伙们蹲在沙地里扒拉战利品,连枚破碎的灵石都要捡起来。那些破损和被击飞的法宝、被扯碎的武傀,都被它们捡了回来。
鸿盛看着猩群们把破损的法宝、扯碎的武傀堆成一座山,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等风醒了,让他给咱们炼批新家伙!”
墨煞没接话,只是往东风狂的方向看了看。鸿盛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见东风狂的眉头动了动,像是要醒的样子,立刻闭了嘴,指挥猩群把战利品堆好。
沙地上的各种法宝及法宝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堆藏着希望的宝藏,而鸿盛看着这堆“材料”,尾巴尖都忍不住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