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不解。”谢肃州长指挑起弯嘴壶,替面前的姑娘斟满茶水,“阿橙是如何料想到皇上会将龙袍给王爷?”
桃花眼中映着女子娇俏的模样,他眉眼含笑,“难道阿橙当真能掐会算?”
苏橙低头抿了口热茶,眼底闪过一瞬心虚。
她总不能是自己靠着系统装神弄鬼吓唬鳞王,让他一心认为颜辞有子之相罢?
“这哪用得着掐算?”苏橙故作镇定,语气轻慢,“皇帝受困多日,唯有王爷肯拼命救他,这份情意是谁都比不聊,给出龙袍无疑是让宫中上下都看看,王爷就是他心中认定的储君。”
谢肃州展颜一笑,眼中似有无奈,“皇上偶然问起了你,王爷和孙将军一来一去接茬,将阿橙捧到了上去,皇上听闻你料事如神,想寻机会与你再见上一面。”
“见我?”苏橙眼底闪过惊讶,旋即道,“他是君王,若开口召见我自然要进宫去。”
“霍北庭死了,可索蒙还活着,窦将军和阿洺出征西北,书信都没来一封,这人,倒不知该如何打算了。”谢肃州揉了揉眉心,慢条斯理道,“京中的西北蛮子都被清了,虽朝中还有些蛀虫,但影响不大,皇上已经着手在处理了。”
“留索蒙做俘虏,有他在,西北猖獗不到哪里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谢肃州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我和孙将军算是护主有功,皇上许了我半月休沐,若有急事,便派惹门告知。”
“阿橙,我闲下来了,你我的婚事是不是也该……”
话还没完,他便红了脸颊,微微偏过头去,不敢对上苏橙的目光。
苏橙顿了顿,见他像个青瓜蛋子一般,眼底闪过点点笑意,“你当真喜欢我?”
“当然!”谢肃州被她的话惊到,指尖卷起衣角,“你难道不知我情意?”
苏橙托着下巴,颇有兴趣的瞧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若是真的喜欢我,那便应了我的要求,我就答应与你成婚,如何?”
谢肃州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无奈笑笑,“好,且看你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全都依你。”
“不难。”苏橙莞尔一笑,“让我去趟西北。”
笑意僵在脸上,谢肃州似是没听清一般,“什么?”
苏橙乖乖重复了一遍,“让我去一趟西北。”
谢肃州拧眉,仿佛不敢确认,“你去西北做什么?”
苏橙抿了抿粉唇,眼底闪过犹豫。
昨晚上躲在听谷巷时,系统突然告知,谢洺在西北有一劫,或将威胁生命,距离太远又无媒介,用不了老法子。
这西北边塞,她还真得亲自去一趟。
可若是直言谢洺有生命危险,恐怕是糊弄不过去。
“西北利用和亲一事没少找茬,如今索蒙在咱们手上,何不乘胜追击?”苏橙移开目光,不敢与那双桃花眼对视,“窦将军和阿洺虽很能打,但随行的兵士不多,西北人又个个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在人家的地盘偷袭必然要吃亏。”
“你不如去给王爷献计,让他劝皇上出兵,趁着理直气壮,一举拿下西北,让他们成为大祁的附庸。”苏橙朝他笑笑,隐有讨好之意,“我也算是医师,得老杜头亲传,让我也跟着去呗。”
“不成!”谢肃州脸色少有的阴沉,重重拍了下桌子,“绝无可能,即便皇上愿意派兵支援,我也不会同意你去跟着犯险。”
他一掌下去,桌面跟着发颤,茶盏盖子滚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橙瞥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盖,轻轻抬眼,安静盯着对面的男人。
对上她的视线,谢肃州心中一阵发慌。
怎么办……不心打碎茶盏了。
阿橙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耍脾气吧?
屋里空气都凝固了,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可若是细瞧,便能发现谢肃州清瘦的身子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我会听你的话劝皇上派兵支援,但随军一事,没得商量。”谢肃州长睫轻颤,移开视线,紧咬着后牙,“你若是为了阿洺才想以身犯险,我便活剥了他的皮。”
话音落地,谢肃州绕过她径直朝外头走去。
“肃州。”
谢肃州脚下一顿,徐徐回眸。
苏橙也侧身望向他,手里攥着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捡起来的碎瓷片。
她深谙谢家兄弟的性子,更清楚什么才能拿捏得住谢肃州。
若是想要一个人妥协,那自然是要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下一瞬,碎瓷片抵上她的脖颈。
“阿橙!”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男人便跪在了自己脚边。
“摔碎茶盏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情急之下才为之。”谢肃州肩头耸动,手臂紧紧环着她的细腰,他鲜少有这般落魄的时候,仰头时眼角垂泪,“你当真这么在意阿洺,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我?”
“你多虑了。”苏橙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点零他的薄唇,笑得娇媚,“我自然是喜欢谁才会和谁成婚,我去西北,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话落,苏橙俯下身,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谢肃州眸光一晃,缩在袖中的手攥成拳,指节泛白,心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几乎要断开。
在她凑过来的那一瞬,谢肃州呼吸加重,她的亲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谢肃州被夺了理智,双手搂着她的蜂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一改方才的双膝跪地,支起一条腿,让苏橙坐在自己腿上,以免弯腰时长身子酸痛。
离得太近,两具身子完全贴在一起,谢肃州甚至能闻见她身上的皂角香。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苏橙被男人轻轻放在床榻时,两条手臂还攀在他颈上,宽大的袖子垂下,露出她白皙无暇的手臂。
两人呼吸交缠,难舍难分。
“谢肃州……”
她话时尾音轻颤,像一根羽毛似的,在谢肃州心尖尖上轻挠。
谢肃州喉咙发紧,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这才恢复几分清明。
苏橙在他的唇上尝到了一丝血腥气,睁开朦胧含泪的眼睛,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谢肃州外袍都褪了一半,领口也被折腾凌乱,他慌张起身,嘴里念叨着,“新婚夜…新婚夜才协…”
不等苏橙反应,他便扯开自己床上的被子,将美娇娘裹成粽子,自己则是慌慌张张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