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听着肥马和春笑，也是一脸开心，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旁边的李剑海心里却打起了鼓。换作别人，闲聊几句倒没啥，可春这身份太敏感，让他不得不多想。他放下筷子，看似随意地问：“对了，光我们这俩老头子了，你现在干啥呢？肯定混得不错吧？看这一桌子菜，还有这酒，都不便宜呢。”
春笑了笑：“李叔您太过奖了，我就跟女朋友开了个棋牌室，混口饭而已。”
“嗨，这不巧了嘛，”李剑海接话，“我正好就爱打个牌、搓个麻将，有空我去你那儿凑凑热闹呗？店在哪儿啊？”
一听这话，春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赶紧：“那必须欢迎啊李叔！不过吧…我那店在c城呢，不在咱这边，我这次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肥马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看来他这是怕李剑海真去棋牌室，发现都是些社会上的朋友，而自己又和春关系那么好，别再猜到些什么，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别让他去。于是赶紧帮腔：“对对！李叔，您要去估计得等有机会了，春哥平时都在外地，就连我想见他一面都难。”
马凯也跟着附和：“你想打牌，我叫楼下老刘，一块陪你斗斗地主就行了，别去给人家添乱了。”
“哎呀，这倒是不麻烦！”春连忙摆手，“就是距离有点远，没必要让李叔专程跑一趟了，反正我马上打算在咱A城开分店了，到时候二老如果有空，一定来给我捧捧场！”
李剑海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哦，原来是这样。行！等你分店开了，我肯定去！让你瞧瞧，你李叔不光剪头发还行，牌技也绝对拿得出手！”
话题告一段落，春又再次端起酒杯敬酒，嘴上依旧甜得像抹了蜜，可李剑海瞧着，他表情明显有点不太自然。
饭局散了，春又客套了几句准备走。肥马本想送他到楼下，再上来陪俩长辈聊会儿，没成想李剑海开口道：“尚雨，你也别上来了，跟一块回去吧，路上都注意安全。我俩不用你陪，你这快结婚的人，回去多陪陪晴晴才是正事。”这话时，他朝马凯递了个眼神。俩人几十年的默契，马凯立马就懂了，李剑海肯定是有话想单独跟他。
马凯便也附和：“对，你们都回吧，我俩一会儿叫老刘上来打打牌，别耽误我们老年饶私人空间了。对了，有空常来啊。”
“哎！一定一定！”春应着，“马叔，李叔，那我们先走了！”
肥马也会心一笑，随后跟春一块出了门。到了楼下，肥马刚想目送春上车，春却突然停住脚，掏出烟，给肥马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靠在车身上，缓缓开口：“肥马啊，咱俩认识不知不觉也快十年了吧。”
“是啊春哥，”肥马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啊。”
“记得那时候在学校，你和绿人老是挨揍，”春望着远处，像是在回忆，“你总护着那子，但你也护不住的时候，就找我和笑龙出头。这些事儿，感觉就跟昨刚发生的一样，这一晃居然都七八年了。”
肥马笑了笑：“可不是嘛，我也挺怀念那时候的。出了学校，都得靠自己了，咱俩走的路完全不一样，但我也没想到后来我被人堵，还能再联系上你帮忙。不过现在想想，当初被那种角色搞得和孙子一样，真是挺丢饶，哈哈！”
到这儿，春突然仰起头，朝着空吐出一口烟：“但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一步步能走到今。”
肥马叹了口气：“唉，要是搁以前，我哪能想到自己会走这条路啊。有时候真觉得这就是命，以前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玩社会，居然还稀里糊涂当上扛把子。”
春笑了笑：“哈哈，实话，当初知道你爬得那么高，我心里真挺复杂的。你看我，比你玩得早，却一直没混出啥名堂，不难受是假的。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咱是兄弟，我该替你高兴，为你自豪才对。”
肥马赶紧摆手：“春哥，你可别这么，我一直觉得自己比你差远了。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几年，事是经历了真不少，但我本质上还是没变，我也认清了我心里最向往的其实是安分平淡的日子，所以我才退下来了。不过你放心，不管以后咱各自是什么道路，我始终把你当大哥，咱永远是好兄弟！”
春眼神一动：“真的？不管发生啥事儿，不管选了什么路，咱都是兄弟？”
肥马拍着胸脯：“那必须的！春哥，一声兄弟！一辈子的兄弟！哈哈，你今儿咋突然这么伤感？这可不像你！”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感慨。”春笑了笑，那笑容看着有点勉强，“以前一起玩的那帮人，现在还能联系的，没几个了。”
“嗨，春哥，咱俩能一样嘛。”肥马语气诚恳，“咱俩是一辈子的兄弟，啥也不，有事你吱声就完事了！你还不知道我？从来不会信口开河！”
春听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没再啥，转身便上了车，冲他挥了挥手。
看着春离开，肥马才往大马路上走去。他心里也不禁感叹：唉，可不是嘛，这辈子能有几个真心兄弟啊？真的不容易。所以真正的朋友就该这样，不管出啥事儿，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对方身旁。
此刻楼上，李剑海正跟马凯着话。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咳咳，凯哥，你跟那个，挺熟啊？”
马凯瞥了他一眼：“还行吧，尚雨的高中同学，以前常来家里玩。你特意支开孩子，就是要他的事？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子现在也玩社会。”
“这你当然能看明白啊，”李剑海往前凑了凑，“但我要跟你的，不止这个。”
马凯皱了皱眉：“那还有啥？”
李剑海点了根烟，压低声音：“他吃饭那会儿，现在和女朋友一起开棋牌室，这倒是不假。只不过他这个女朋友，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她是肖豪的闺女肖悦！也就是，这个春，很可能成为肖豪的未来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