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六年夏,洛阳城已是绿树成荫,新都的繁华早已盖过旧都的痕迹。这两年间,新周疆域空前辽阔。
西夏十二州尽数归附,官吏皆由朝廷任免,汉语汉字普及,汉夏通婚已成常态;原金国领土上,屯田制推行顺利,女真、契丹等族与汉人混居,昔日的战火痕迹渐渐被炊烟与笑语取代。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民族纠葛仍时有发生:西北党项族因祭祀习俗与汉人官员起冲突,东北女真族因狩猎传统与屯田百姓生摩擦,虽未酿成大乱,却如细刺般提醒着朝廷,民族融合之路仍需深耕。
这日,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驶入洛阳城,直奔皇宫。车中之人,正是历时两年巡视西北,刚刚返回洛阳的许贯忠。他身着便服,面容虽有风霜,眼神却愈发深邃。
御书房内,柴承乾早已等候多时,见许贯忠进来,当即起身相迎:“贯忠,两年辛苦,此番归来,必有高见。”
许贯忠躬身行礼,沉声道:“陛下,臣巡视两北,所见所闻,既有民心归附之喜,亦有民族纠葛之忧。如今各州虽已推行同化之策,但汉族官员与文人,仍多抱‘华夷之辨’的旧念,视其他民族为‘蛮夷’,区别对待,克扣粮草、轻视习俗之事屡有发生。而各民族因语言、习俗差异,本就心存隔阂,再遭歧视,便易生怨怼,这正是纠葛频发的根源。”
柴承乾闻言,眉头紧锁。他两世为人,深知儒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旧思想根深蒂固,却未料到竟成了民族融合的最大阻碍。“你的意思是,问题不在‘同化外族’,而在‘下平等’?”
“正是!”许贯忠点头道,“臣以为,欲求下安定,必先摒弃‘华夷之辨’,视所有民族为一体,摒弃汉族生高人一等的想法。”
柴承乾低头沉思,两世为人,他深刻知道想要同化那些异族,就必须平等对待他们。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发布文书,在各地立下碑文,下各民族皆是华夏儿女,只是千年前战乱迁徙,因居住环境不同,才形成了语言、习俗、肤色、毛发的差异。若能从根源上确立‘各民族平等’的理念,共尊华夏先祖,就能能真正化解隔阂,实现长治久安。”
柴承乾沉默良久,眼中渐渐闪过一丝决绝。他想起前世的民族纷争,想起今生灭金平夏的铁血,深知唯有真正的平等,才能让各民族真心归附。
“你所言极是。朕欲颁一道诏书,定名《下大同书》,昭告下,所有民族皆为炎黄子孙,一律平等,共尊华夏先祖,你以为如何?”
许贯忠大喜:“陛下英明!此诏一出,必能震动下,化解民族隔阂!”
当日午后,柴承乾在宣政殿召集满朝文武,颁布《下大同书》。诏书由许贯忠起草,柴承乾亲自修改,言辞恳切,立意深远,其中核心内容如下:
“奉承运皇帝诏曰:
盖闻地初开,炎黄二帝肇造华夏,子孙绵延,遍布九州。昔年洪荒,诸侯混战,万民迁徙,或居中原,或守北疆,或拓西域,或耕南疆。因山川阻隔,气候各异,遂有语言之殊、习俗之异、肤色之别、毛发之差,然溯其本源,皆为炎黄血脉,同为华夏子孙,无分高下,无别尊卑。
自新周立国,收复故土,一统北境,疆域万里,民族杂居。然近日察之,部分官吏文人,抱‘华夷之辨’旧念,视异族为蛮夷,歧视欺凌,致生纠葛,朕深痛之。朕以为,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凡我新周境内,汉族、女真、契丹、党项、吐蕃等诸族,皆为平等子民,享有同等权利,承担同等义务。
朕诏告下:其一,废除‘华夷之辨’,严禁官员文人歧视异族,凡有区别对待、克扣欺压者,军法处置;其二,各民族皆可入仕为官,科举取士不问族属,唯才是举;其三,鼓励各民族通婚,尊重各族习俗,严禁强迫同化;其四,下子民,共尊炎黄先祖,同祭华夏列祖列宗,认同华夏文脉。
朕纵观史书,深知民族和睦乃下安定之基。朕自承受命以来,励精图治,征战不臣,唯愿下诸族,同心同德,守望相助,共筑华夏千秋基业,实现下大同!钦此!”
诏书颁布后,满朝文武震动不已。不少固守旧念的文臣面露难色,却不敢反驳——柴承乾的铁血与魄力,早已深入人心。而少数民族官员与将领,则热泪盈眶,纷纷跪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大同书》的消息很快传遍下。西北党项族百姓得知朝廷严禁歧视,纷纷奔走相告;东北女真族部落首领亲自前往洛阳,向柴承乾献上贡品,表示愿意认祖归宗;西凉诸部听闻新周推行民族平等,纷纷遣使朝贡,希望与新周建立邦交。
许贯忠站在御书房内,望着窗外的阳光,对柴承乾道:“陛下,《下大同书》虽能化解隔阂,但民族融合非一日之功,仍需朝廷持之以恒,推行善政。”
柴承乾点头道:“朕明白。传朕旨意,命各地官员严格执卸下大同书》,定期上报民族治理情况;设立‘民族事务司’,由你兼任长官,统筹处理民族纠纷;鼓励文人编写各族同源的典籍,教化百姓,让‘下大同’的理念深入人心。”
“臣遵旨!”许贯忠躬身领命。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御书房的舆图上,照亮了新周辽阔的疆域。柴承乾知道,《下大同书》的颁布,只是民族融合的开始,前路仍有漫长的道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平等、尊重、包容的理念,只要华夏各族同心同德,终将实现真正的下大同,让华夏民族屹立于世界之巅。
而此时的西域,已传来西辽帝国灭亡西域诸国的消息,新周的西征之路,又将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