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十六年秋,广南东路边境,谅山关下尘土飞扬。石宝率领两万大周精锐,列阵于关前开阔地,战旗上“周”字迎风猎猎作响。
这座大越东北门户,依山势而建,城墙高五丈有余,以青条石垒砌,外侧陡峭如削,城下是三丈宽的护城河,河水浑浊湍急,城头布满弓弩手与投石机,远远望去,宛如铜墙铁壁。
“报——将军!谅山关守将黎奉晓派使者送书!”一名斥候手持信函,快步跑到石宝面前。
石宝接过信函,拆开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信中字迹傲慢,黎奉晓嘲讽周军“不耐湿热,久战必溃”,称谅山关“险难越,若识时务,速速退兵,尚可保全性命”。
“哼,一个谅山关,也敢大言不惭!”石宝将信函掷于地上,拔出腰间劈风刀,刀锋指向城头,“传令下去,今日起,每日佯攻东门,声势越大越好,让黎奉晓以为我军要强行攻坚!”
副将不解:“将军,东门城墙最为坚固,为何偏要佯攻此处?”
“越是坚固,越能让黎奉晓集中兵力防守。”石宝眼中闪过狡黠,“谅山关西侧地势低洼,城墙虽与其他方向无异,但地基受潮,相对薄弱。我们表面攻东门,暗中派工兵挖地道,直抵西门城墙下,出其不意破城!”
军令一下,周军每日清晨便在东门展开猛攻。士兵们推着冲城车,撞击城门,云梯架起,佯装攀爬,呐喊声震彻山谷。城头的黎奉晓果然中计,将五万守军的主力悉数调往东门,日夜严防死守。大越士兵顶着酷热,趴在城头射箭、投掷滚石擂木,每日下来疲惫不堪,对西门的防备渐渐松懈。
石宝趁着夜色掩护,挑选千名精锐工兵,携带铁锹、锄头,在西门外三里处的密林里开挖地道。热带丛林湿热难耐,蚊虫叮咬不止,工兵们赤膊上阵,汗水浸透衣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地道宽三尺,高四尺,蜿蜒向西门城墙延伸,为了避免被敌军察觉,士兵们用木板支撑地道顶部,还特意将挖出的泥土越密林深处掩埋。
三日后深夜,地道终于挖至西门城墙下。工兵们在城墙根基处挖出一个大洞,填入数十个裹着铁皮的轰雷,引线延伸至地道入口。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工兵统领前来禀报。
石宝身披重甲,手持劈风刀,目光如炬:“点火!”
引线被点燃,滋滋作响,工兵们迅速撤出地道。片刻后,一声惊动地的巨响划破夜空,西门城墙轰然塌陷数丈,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城头上的大越士兵被震得东倒西歪,尚未反应过来,石宝已高举战刀,高声呐喊:“兄弟们,随我冲!”
两万周军如潮水般涌向西门缺口,石宝身先士卒,第一个跃入缺口,劈风刀挥舞间,两名大越士兵应声倒地。周军士兵紧随其后,与慌乱的大越军队展开激烈厮杀。
“不好!西门失守!”城头的哨兵嘶吼着禀报。黎奉晓正在东门督战,听闻消息,大惊失色,连忙率三万大军驰援西门。他手持长枪,怒喝着冲向缺口:“守住缺口!敢后退者,斩!”
大越士兵在黎奉晓的逼迫下,纷纷调转矛头,扑向西门缺口。一时间,缺口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城墙砖石与护城河,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至极。
石宝见黎奉晓率军反扑,毫不畏惧,拍马迎了上去:“黎奉晓,你的死期到了!”
黎奉晓怒目圆睁:“石宝,休要猖狂!今日便让你葬身谅山关!”罢,挺枪刺向石宝。
石宝挥刀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两人大战三十回合,黎奉晓枪法精湛,招招狠辣,石宝则凭借悍勇与劈风刀的锋利,丝毫不落下风。周边士兵们激战正酣,却不约而同地为两饶对决留出空间,目光紧紧盯着场郑
“看刀!”石宝突然虚晃一招,故意卖个破绽。黎奉晓不知是计,挺枪直刺石宝胸口。石宝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劈风刀带着呼啸声,直劈黎奉晓脖颈。
“不好!”黎奉晓惊呼,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只听“噗嗤”一声,刀锋划过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黎奉晓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倒在马下,气绝身亡。
“守将已死!降者免死!”石宝高举劈风刀,高声呐喊。大越士兵见主将被杀,军心彻底大乱,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少数顽固分子试图逃窜,却被周军士兵追上斩杀。
东门的大越守军得知西门失守、黎奉晓战死,也无心恋战,一部分弃城而逃,一部分选择投降。
次日清晨,谅山关的战旗被换成了大周的旗帜,飘扬在城头之上。这场血战持续了一日一夜,周军斩杀大越军三万余人,俘虏一万余人,自身伤亡五千余人,成功攻克了这座号称“险”的谅山关。
进城后,石宝按照朱武的指令,下令严守军纪,不得骚扰百姓,同时开设粮仓,向饥饿的百姓发放粮食。他留下五千兵力镇守谅山关,安抚百姓,整顿秩序;自己则率领一万五千大军,继续向南推进,直逼大越东都升龙府外围。
途中,石宝派人将谅山关大捷的消息,通过飞鸽传书禀报给坐镇邕州的朱武。
邕州中军大营内,朱武接到捷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手持捷报,对身旁的参军道:“石宝果然不负所望,顺利攻克谅山关,吸引了大越主力东移,为张清夫妇的主力部队创造了绝佳的奔袭条件。传令下去,嘉奖石宝及其麾下将士,同时令其稳步推进,切勿冒进,待与张清夫妇汇合后,再合围升龙府。”
“诺!”参军躬身领命。
此时的升龙府,大越皇帝李龙翰已得知谅山关失守的消息,脸色惨白如纸。他万万没有想到,固若金汤的谅山关,竟然如此迅速便被周军攻破。
“快!调两万大军,前往升龙府外围布防,务必阻止周军南下!”李龙翰焦急地下令,心中却已升起一丝不安——大周军队的强悍,远超他的想象。
而石宝率领的大军,正沿着大越境内的官道,稳步向南推进。沿途城镇的大越守军,听闻谅山关失守、黎奉晓战死的消息,纷纷献城投降,不敢有丝毫抵抗。石宝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抵达升龙府外围,扎下营寨,等待与张清夫妇的大军汇合。
西南的秋日里,周军的攻势势如破竹,大越王朝的命运,正一步步走向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