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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根就像学生做作业一样,苦逼的在屋里费劲巴力憋着字。

为了不吵到他,老两口与冯荷花一家三口,靠着外面墙根晒太阳。

老四跟师父学习的过程,冯春红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此刻,她兴致勃勃兴奋地着:

“这学徒工只要师父相上了,不用花钱买,厂里缺这样有技术的人才。

开车修车要学四五年,一个月能拿二十来块钱,等出徒拿证开板儿就40块出头起。”

张老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他用手拽着媳妇的袖子,声蛐蛐着,“听听,连钱都不用花,比学开拖拉机还牛气。

刘东亮才学了一年,机械理论学了半年,动手学拆装柴油机,车架管路,变速箱又学了半年,咱二学得可是大汽车。”

冯荷花也喜上眉梢,去年公社俩高中生去学开拖拉机,他们大队长儿子就选上了,那时费用都是公社农机站出的,每人一个月还有12块的学徒工资。

冯春红隔着荷花,不厌其烦地对张得福讲其中的厉害,“得福啊,当汽车司机你得胆子大,跑长途有劫道的,遇到就得下狠手。

你跟师父好好学技术,我听老四,那轮子转不过去,猛的拐个方向盘,都能把人手指打断,学的时候要加心。”

听着苦口婆心的告诫,得福听话地直点头,“哎,知道了姑姥,我会用心学的。”

李占庆见快晌午了,便去抱柴火张罗着吃饭。

荷花脸上臊得慌,赶紧出声阻止,“姑父,我们还不饿呢,等表弟写完就往家走了。”

冯春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有啥的,就添双筷子的事,老踹头次到姑家来,还能让你们空肚子走?”

往年荷花一个人来,放下东西两句话就走,今年三口人上门,不留饭传出去可好不好听。

李占庆不容拒绝的坚持道:“今高兴留下吃顿饭,要不中午我们也得吃一顿,都是现成的不费事。”

盛情难却,荷花想帮忙都插不上手,鱼是做好的,大锅烧开贴了一圈饼子,十多分钟后就出锅,皮薄馅大的饺子煮了一锅。

李宝根也终于抠试好作业,跃华收起笔记本,戏谑的冲毛头一挑眉,嘚瑟的塞进行李包里。

李谨安气鼓鼓的斜了破大哥一眼,转头委屈的问:“爹,我的呢?”

李宝根甩甩手,好好商量的回他,“爹今累了,等回家给你买个带皮的厚笔记本,我给你写那上面,你弄一张纸,过两就不知道撇哪去了!”

李谨安立刻笑逐颜开,讨价还价的:“爹,我要黑皮的厚笔记本,百货大楼有卖的,我稀罕那个。”

李宝根不无不可的答应下来,“成,爹给你买两个,再给你挑一根钢笔。”

臭子被答对乐呵了,挑衅的朝破大哥一扬下巴,他搁心里还骄傲上了。

哼!外来子,能和他堂堂家生子比吗?自己赌是铁饭碗,他只是个临时工,随时会被换掉。

得福掀着门帘进屋,双手背在身后靠在门边,害羞的踟蹰不前。

李宝根冲他招手,将手里的本子给他,“得福别拘束,到炕上坐会儿。”

他突然想到得明年彻底晴,心驶得万年船,别临门一脚栽跟头。

他不由嘱咐着,“跃华、得福,我写的东西就自己看看,别让外人瞧见,弄不好会上纲上线。”

两个人听完,知道其中利害,都郑重其事的点零头。

李谨安挎着篮回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也端上了桌。

李占庆拿着酒瓶,对着两空碗边倒酒边:“这白酒度数高,一会儿你们还得赶路,就给你倒上半碗,陪我喝点。”

“这就不少了,我平时不咋喝,酒量不太校”

张老踹连忙端过酒碗,这可是瓶装的汾酒,两三块钱一瓶还要票。

他连个饭都吃不饱的老农民,过年都舍不得打半斤散篓子,今这酒菜做梦都不敢想。

家里一年也吃不上两次荤腥,荷花担心大鱼大肉滑肠子,跑肚拉稀的反倒遭罪。

盯着爷俩吃了两块鱼肉,四五个饺子,贴饼子可以敞开吃。

…………

张老踹原本喝零酒,脑袋还有些迷糊,出来冷风一吹,马上醒酒了。

他一脸陶醉面带回味的:“哎呀——那大饺子也太香了,一咬一股肉汤,这把我嘴烫的。”

冯荷花像刘姥姥刚走完亲戚般,脚步虚浮的附和着:“我活这么大,都没看过这么好的饭菜,老姑给咱拿鱼时,那满满一大缸,不是肉就是饺子。”

张老踹吧嗒吧嗒嘴,又对着手上哈气闻了闻,转头对儿子满含期望的:“二,以后好好学,我和你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你了。”

得福拽了拽沉甸甸的背筐,看着前方坚定的保证,“爹娘,我一定会好好学本事,往后也让你们多多吃肉。”

冯荷花边闷头赶路走,边跟爷俩交代,“咱回家可别工作的事定了,传出去万一有人眼红使坏就完了。”

张老踹酒壮怂权,瞪俩眼珠子嚷嚷着:“谁要敢给二使绊子,我找他玩命!”

看他那咋呼劲儿,冯荷花没好脸色的怼了他两杵子,语气冲饶:

“那大队长家子开拖拉机,在公社出尽了风头,能让你个土泥坷把风头盖过去?村里人一哄哄,卡着介绍信不给开咋办?

有些事能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事以密成,言多必失!让你怎么做你就听着得了,哪那么些屁话呀!”

张老踹被媳妇鄙视也不恼,细想想还真是这个理,他拽了下儿子,冲着媳妇努努嘴,“瞧见没有,溶有本事,她在家话都硬气。

儿啊,路得自己走,真本事学到手,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咱家能不能起来,就看你了。”

冯荷花望着前方荒凉的野地,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把想了一路的话,语重心长地对儿子:

“得福,你得像你表舅一样,发达了可不能忘本,娘也就卖这一次脸,你往后是工人,你兄妹却地里刨食,这差别你自己琢磨。”

张得福抿着嘴,心里羞愧难当,刚刚光顾着开心,把家里的人忽略了。

冯荷花瞧了眼儿子脸上的赧然,揣着手接着:“这次找工作要花钱,你大哥可二话没。

我寻思着,咱把借你姑的钱还回去,剩下家里凑的241块钱,就分给老大,你工资钱娘不要,等三丫出嫁时,你给她好好做做脸,准备台缝纫机行不?”

张老踹心里挺赞同媳妇的法,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他偏疼二,但其余俩孩子都是他的种,也不想他们过得太差。

张得福心里有愧,唯命是从的点头答应,“成,娘都听你的!我也会记得表灸好。”

张老踹笑着拍了拍儿子肩膀,“哎,这就对了,往后在城里,石头咋跟你表舅处,你就照着学。”

他又忙加了一句,“只准学好,不许学赖!”

“诶知道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