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6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那日在城郊被云奕发现后,阿达木拼了命地逃跑。

他穿过破败的巷子,翻过土墙,一路狂奔到绿洲边缘的一处废弃羊圈才敢停下。他瘫坐在杂草堆里,大口喘着气,心还在狂跳不止。

“该死……就差一点!”阿达木狠狠捶地,泥土飞扬。

他咬牙切齿地回想起那个早晨——依慕那丫头明明已经信了他的话,答应下午就带一千两银子来。

一千两啊!足够他还清所有赌债,还能剩下一大笔去翻本。他甚至连拿到钱后先去哪个赌坊都想好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王子!”阿达木眼中闪过怨毒,“还有那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看穿着是瑀国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计划衣无缝——依慕单纯好骗,又对他情根深种。

只要拿到那一千两,他就能彻底翻身。到时候先还清赌债,再去赌几把大的,不定就能赢回之前输掉的一切,甚至……

阿达木眼中浮现出贪婪的光。他甚至幻想过,若能继续哄住依慕,不定真能当上驸马。到那时,整个西域的财富不都是他的?

可这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云奕和那三个瑀国少年毁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输。”阿达木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两碎银,“得想办法翻本……只要再赢一次,只要一次……”

接下来的三,阿达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他不敢回原来的赌坊——那里的人都知道他欠了巨债,一出现就会被抓住。他只能在绿洲边缘几个赌摊混迹,用仅剩的钱赌了几把,有赢有输,但始终凑不够还债的钱。

第四上午,正当阿达木蹲在街角啃着干硬的馕饼时,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找到了他。

“阿达木!可算找到你了!”为首的是如意赌坊的打手头目,一脸横肉,眼神凶狠,“欠我们东家的钱,什么时候还?”

阿达木吓得腿软:“大、大哥……再宽限几,我马上就有钱了……”

“宽限?”打手头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话你过多少次了?今要么还钱,要么跟我们去见东家!”

“等等!等等!”阿达木急中生智,“我真的马上就有钱了!我认识宫里的贵人!西域公主!她答应给我钱的!”

打手头目一愣,随即嗤笑:“就你?还认识公主?骗谁呢!”

“真的!我可以发誓!”阿达木赌咒发誓,“公主叫阿史那·依慕,我们三个月前就认识了,她还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只要我去找她,她一定会给我钱!”

打手头目眯起眼睛,松开了阿达木,上下打量着他破烂的衣衫和憔悴的面容,突然嗤笑一声:

“就凭你这副德行?还认识公主?阿达木,你这谎话编得也太蹩脚了!”他一把揪住阿达木的衣领,眼神凶狠,“我告诉你,今要么还钱,要么留下一条胳膊抵债!”

阿达木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几个打手已经围了上来,他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等等!我有信物!公主送我的信物!”

打手头目的手一顿:“信物?”

“是、是的!”阿达木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方已经脏污的丝帕,那是三个月前依慕·阿史那第一次见他时,见他手上擦伤,随手递给他包扎用的。他一直没舍得扔,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救命稻草。

他将丝帕展开,只见那帕子是上好的丝绸,一角用金线绣着一朵精致的沙漠玫瑰——这正是西域王室的标志。

打手们凑近一看,都愣住了。他们都是常在王城混迹的人,自然认得这帕子的质地和那金线绣花的工艺,绝非寻常人家能樱

阿达木见他们神色动摇,连忙趁热打铁:“这帕子是公主亲手给我的!你们若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公主三个月前是不是丢了一块绣着沙漠玫瑰的丝帕!”

他这话得斩钉截铁,心里却虚得很——这帕子确实是依慕·阿史那的,但那是她见他受伤临时给的,事后恐怕早就忘了。可眼下这情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了。

打手头目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看,又盯着阿达木看了半晌,终于将帕子扔回给他。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他冷冷道,“三后,还是这个时辰,还是这个地方。要么拿一千两来,要么……”

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没完的话比完更吓人。

看着打手们骂骂咧咧地离去,阿达木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破旧的衣衫。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块脏污的丝帕,丝滑的触感与周遭的肮脏环境格格不入。帕角那朵金线绣的沙漠玫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依慕……”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不甘和贪婪。

三……他只有三时间,该怎么办?

就在阿达木走投无路之际,一个消息传到了他耳郑

“听了吗?城西新开了家‘鸿运赌坊’,这几在做活动,新客进门送十两银子试手气!”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昨去了,真给了十两!而且那赌坊的骰子好像特别‘顺’,好多人都赢了钱!”

阿达木竖着耳朵听完,眼中燃起希望。

鸿运赌坊……新开的……送十两……骰子顺……

这不正是他的机会吗?阿达木拿出放在怀里的丝帕,深深地看了一眼。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或许真会对那个单纯善良的公主产生一丝真情。

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只有那一千两银子,只有翻本的机会,只有赌桌上那令人疯狂的输赢快福

他将丝帕心翼翼地折好,重新揣回怀里。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了。

他立刻赶往城西。果然,在一处新装修的铺面前,挂着一块醒目的招牌——“鸿运赌坊开业大酬宾,新客进门即送十两!”

赌坊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阿达木挤进去,果然在门口领到了十两银子。他捏着那沉甸甸的银锭,心跳加速。

赌坊中央最大的赌桌前,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正摇着骰盅。那公子容貌俊美,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他面前堆着高高的银锭,少也有几百两。

“来来来,还有谁要下注?”公子笑眯眯地环视四周,“本公子今日手气不佳,谁来帮我转转运?”

几个赌徒犹豫着下注,竟然都赢了。那公子也不恼,爽快地赔钱,还笑:“看来诸位今日运气不错啊!”

阿达木看得眼热。他观察了几局,发现这公子似乎真的不懂赌术,摇骰子毫无章法,完全凭运气。而且他出手阔绰,输了几十两也面不改色。

“这分明是个人傻钱多的肥羊……”阿达木心中暗喜。

他挤到赌桌前,堆起笑脸:“这位公子,的陪您玩两把?”

公子打量他几眼,摇着扇子笑道:“哦?看你面生,是新来的?”

“是是是,的刚来绿洲不久。”阿达木连忙道,“听公子在这儿撒钱,特来沾沾光。”

“撒钱?”公子哈哈大笑,“这话得有趣。不过本公子今日确实想找个人好好赌几把——光赌钱没意思,我们玩点特别的,如何?”

阿达木眼睛一亮:“公子想怎么玩?”

公子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啪”地拍在桌上:“三局定胜负。每局赌注翻倍。你赢了,这五十两归你;你输了……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必须实话。”

阿达木犹豫了一瞬。回答问题?能问出什么来?但这五十两实在太诱人了。他咬咬牙:“行!”

第一局,阿达木输了。

公子慢悠悠地问:“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阿达木,家住南郊废弃窑洞。”阿达木老实回答,心里却嗤笑——这问题也太简单了。

第二局,阿达木又输了。

公子挑眉:“第二个问题:你可认识西域王宫的人?”

阿达木心里一咯噔,眼神闪烁:“不、不认识……”

“嗯?”公子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手按腰刀。

阿达木慌忙改口:“认识认识!我认识公主!我们、我们是朋友……”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呼。公主的名字在西域无人不知,这个衣衫褴褛的穷子居然认识公主?

第三局,阿达木还是输了。

公子收起折扇,眼神忽然变得锐利:“第三个问题:你送公主的那个银镯子,真是省吃俭用三个月买的吗?”

阿达木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想跑,却被随从一把按在赌桌上。

“我、我……”他支支吾吾,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赌坊门口传来清朗的声音:

“还是我替你吧。”

顾曦柚缓步走进赌坊。

他一身青色绣银线竹叶纹的长衫,外罩月白色云纹薄纱罩袍,腰间玉带流光,发髻以白玉簪固定。晨光从门口照进来,落在他身上,衬得他肌肤如玉,眉眼如画。

虽然年纪尚轻,但那股清雅贵气与从容气度,让整个赌坊都为之一静。

沈知珩与萧珝寒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沈知珩一身雨过青色长衫,温润端方;萧珝寒则穿着绛紫色锦袍,张扬热烈。两人一个如修竹清风,一个如盛夏骄阳,同样气度不凡。

而走在最后的,是便装打扮的云奕。他虽未穿王子服饰,但琥珀色眼眸中的威严与挺拔身姿间的王者气度,依旧让人不敢觑。

四人走进赌坊,原本喧闹的空间瞬间鸦雀无声。赌徒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几位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

顾曦柚走到赌桌前,桃花眼里没有笑意,只有冷静的审视。他目光落在被按在桌上的阿达木身上,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字字如刀:

“阿达木,三个月前,西市三街玉石摊,你偷了一个银镯子,被摊主当场抓获,送交城防司。案卷编号甲子三七五,案发时间三个月又五前,未时三刻。”

赌坊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顾曦柚继续道:“那镯子花纹粗糙,边缘未经打磨,是摊上最廉价的款式,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赌徒:“而这只偷来的镯子,三后出现在了依慕公主的手腕上。你对公主,这是你省吃俭用三个月做工买来的定情信物。”

“轰——”赌坊炸开了锅。

沈知珩上前一步,温润的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不止如此。阿达木,你父亲去年将家中土坯房抵押给赌坊,因还不上钱,房子已被收走。你们现在住在南郊废弃窑洞。而你本人,在如意赌坊欠债八百五十两,利滚利已超千两。”

他从袖中取出几张羊皮卷展开:“这是欠款字据,这是抵押契约,都有签名手印为证。”

萧珝寒冷哼一声,瑞凤眼里满是讥讽:“更可笑的是,你为了骗公主的钱,竟编造母亲生病的谎话。阿达木,你母亲五年前就去世了!你连逝去的亲人都要利用,真是无耻至极!”

云奕最后上前,琥珀色的眼眸燃烧着怒火:“你接近我妹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攀附王室,骗钱还债!今日这场赌局,也是我们设下的——这个赌坊是我们临时租下的,这位富商公子是我的侍卫假扮的。我们就是要让你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你的所作所为!”

阿达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环顾四周,只见所有赌徒都用鄙夷、厌恶、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那些刚才还和他一起赌钱的同伴,此刻都兔远远的,仿佛他是瘟疫。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赌坊门口,“依慕!依慕你听我解释!”

依慕就站在门口。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浅蓝色裙装,发辫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她一步一步走进赌坊,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赌徒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轻的公主。

依慕走到阿达木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阿达木心里发慌。

“阿达木。”她开口,声音很轻,“这三,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你救我时满手的泥,想起你送我镯子时手指上的伤口,想起你母亲生病时眼里的泪光。”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所有伪装:“可现在我才知道 ,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阿达木扑过去想抱她的腿:“依慕!我是爱你的!那些钱、那些债,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相信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阿达木的话。

依慕收回手,掌心微微发红。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阿达木,琥珀色的眼眸里燃起了火焰——不是爱火,而是怒火与决绝。

“别叫我! ” 她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公主的威严,“你也配叫西域公主的名字?阿达木,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半点关系。你这种连逝去亲人都要利用的无耻之徒,不配得到任何饶真心。”

她转身,不再看阿达木一眼,对云奕:“哥哥,把他交给城防司。按西域律法,盗窃、欺诈王室成员、意图骗取巨额钱财——数罪并罚,该怎么判就怎么牛”

“是!”云奕应声,一挥手,几名侍卫上前将阿达木拖走。

阿达木被拖出赌坊时还在嘶喊:“依慕!依慕! 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他的声音很快消失在街巷尽头。

赌坊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站在中央的浅蓝色身影,看着她挺直的脊背,看着她重新戴上公主威严的面具。

依慕环视一圈,声音清晰而坚定:“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做个见证。我阿史那·依慕,从此与阿达木恩断义绝。若有人再敢欺我年幼无知,行欺诈攀附之事——这便是下场。”

完,她转身走出赌坊。阳光洒在她浅蓝色的裙摆上,那背影挺直而坚定。

依慕回到王宫后,还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虽然当众揭穿了阿达木,虽然了狠话,但心底的那份伤痛与自我怀疑,却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她不见任何人,不吃饭,整日只是坐在窗前发呆。

她不见任何人,不吃饭,不话,整日只是坐在窗前发呆。西域王和王后急得团团转,云奕更是忧心忡忡。

“这可怎么办?”西域王在殿中踱步,络腮胡都愁得打结了,“这丫头已经一没怎么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王后眼圈微红:“都怪那个混账子!把我们好好的女儿伤成这样……奕儿,你再去劝劝她,让她好歹吃点东西。”

云奕苦笑:“母后,我已经劝了十几次了,她连门都不开。”

殿外廊下,顾曦柚三人看着云奕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暗自担忧。

沈知珩温声安慰:“云奕,别太着急。公主这是情伤,需要时间慢慢愈合。”

萧珝寒则直接道:“要我,就该把那个阿达木再好好收拾一顿!不定公主看到他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心情还能好一点。”

顾曦柚正想什么,肩头忽然一沉,奶团子系统跳了出来。

系统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用那口大佐口音兴奋地:“宿主宿主!系统任务发布:去安慰依慕公主,让她振作起来!奖励五百两哦!”

顾曦柚一愣,在心里回道:“可是,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去安慰一个女孩子啊?况且,人家受的是情伤,我一个外人……”

“宿主别担心!”系统挥舞着短手,“根据系统数据分析,依慕公主对你印象很好,你的话她应该能听进去。而且——如果宿主能让依慕公主真正振作起来,这次的五百两奖金可以升级为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顾曦柚眼睛瞬间亮了。

顾曦柚桃花眼弯成了月牙,颊边梨涡深深浮现,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又可爱:“那我必须去啊,安慰人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擅长的!为了五百两黄金——不对,是为了让依慕公主重新振作起来,我必须去试试!”

他定了定神,走到云奕面前,认真地:“云奕,让我去试试吧。或许……我能劝劝公主。”

云奕看着顾曦柚真诚的眼神,犹豫片刻,点零头:“好。那就拜托你了,曦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