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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孟云疏是趴着睡的,虽然趴着睡不舒服,但也没办法。疼痛感一直都在,她睡得不安生,朦朦胧胧之间,她感觉到有人把她的身体轻轻抬起,她伤口被扯到,一下子醒了。

“你干嘛?”她瞪着周敬安。周敬安没话,只是把新做的棉花被子铺到她身下。新棉花膨软,她趴在上面舒服点。孟云疏意识到他的意图后,心里挺舒服。她的睡意也没有了,干脆和他聊。

“夫君,我发现你还挺细心的。”她。

周敬安不出声,孟云疏觉得自讨没趣,但是又讨厌死他的这个态度,于是侧过脸质问他:“我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回来后就一直不和我话,我招你惹你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周敬安的表情,只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娘子重伤,话多了费精力。”

孟云疏“嘁”了一声:“谁信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为别的男炔刀,伤你面子了?”不管是哪个时代的男人,都有奇怪的领属意识,无论他喜不喜欢这个女的,只要是他的人,为别人奋不顾身,心里不膈应才怪,这道理她懂。

周敬安笑了,带着讽刺:“为谁挡刀,都不伤我面子,我只是觉得你可笑。”

孟云疏不服气:“我哪里可笑了?”周敬安也侧头,在黑夜中看她,语气少有的认真:“奉劝娘子一句,管好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的路该怎么走才最利好,别的,从来都由不得你。”

孟云疏还想反驳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再话。周敬安的话让她重新意识到,她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局面里。他话里有话,孟云疏忍不住开始怀疑,周敬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这样的话来点她。她开始回想起周敬安一直以来的做派,和对她过的一些话,那些话她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似乎都是在提醒她,别挣扎了,认命吧。难道,他和她一样?

这个想法让孟云疏冒出冷汗,她忍着痛坐起来,心中戒备不已,语气冷然,“你到底是谁?”

周敬安莫名其妙,他也坐起来,准确无误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气笑了:“你我是谁?我是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的夫君,孟云舒,我看你不仅是伤着身体了,你脑袋也被踢傻了吧?”

孟云疏还是觉得奇怪,“你给我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周敬安确实是带着深意了那些话,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真切地体会这些话的意思,孟云疏这个傻女人更不能,于是他只能轻飘飘的带过,“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自己又穷又笨,还妄想行侠仗义。自个儿几斤几两要有个数,别整好心办坏事,落了吃力个不讨好,你要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将军府可不会保你这个傻子。”

行,敢情就是想骂她,孟云疏气死了,她忘了心中的怀疑,磨了磨牙,最终没忍住,平他身上,又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周敬安:……

得,这下两边肩膀都被她盖了章。

孟云疏趴着睡了三晚,每次第二醒来,脸都是麻的。好在慕枝和春英齐上阵,轻手轻脚地伺候她,让她省了些精力。她自己有伤在身,挺难受的,也就没有拒绝两个丫头的悉心照料。

被扶着洗漱完,又用完早膳,慕枝准备给她换药,之前一直是春英做这件事,但是今日春英恰巧有其他差事,于是换慕枝来,可是慕枝胆子,也没做过这事,看着孟云疏狰狞的伤口,她手都有点颤巍巍的。周敬安今日一直守在房里,见慕枝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于是把她挥退,自己动手。

孟云疏记仇,还记得那晚他讽刺她的话,把他的手推开。

周敬安不在意她的性子,继续上药,她又继续推开。

“还在生气?”他干脆不动了,声音放轻。孟云疏抬头剜了他一眼,不话。

使性子的样子,真像个孩子,还挺有趣。周敬安坐下来,看着她,温柔道:“那晚那些话,是我冲动之下的,娘子别生气了。我也是担心你,虽然我们成亲不算是你情我愿,但你毕竟是我妻子,我本就应该护着你,照顾好你,你受了伤,我也不好过,所以才起零脾气。”

孟云疏还是不话,周敬安轻声哄她:“娘子就算再生气,还是要顾及自己的伤,你把伤养好了,打我骂我都行,我绝没有怨言,行吗?”

孟云疏撇撇嘴,但是心里知道,伤养好要紧,于是尽管依然没开口,还是默许了。周敬安看她别扭的样子,忍着笑,轻轻揭开纱布,换了药。就在重新准备绑纱布的时候,却听慕枝在外面了句:“姐安。”

孟云疏和周敬安皆是一顿。

上次游湖之后,孟云疏就周梦蝶过,想找自己,她随时可以来。她也跟丫鬟们打过招呼,姐过来,不用通报。所以这会儿,周梦蝶款款进屋,也没人进来吱一声。“嫂嫂在吗?”周梦蝶轻喊了一声,这一声叫得孟云疏心里苦,周敬安却忽然抱住她,脸对脸,挨得那样近。两人鼻息交缠,眼睛里都映出对方的模样。

孟云疏不知道他想干嘛,正欲推开她,他却低着嗓子道:“别动。”男人特有的气息萦绕着她,将她包裹。他的气息不难闻,反而有些清雅,带着淡淡的茶香。孟云疏看着他如艺术品般的脸,心突然不听话地重重跳了一下。

这一刻,孟云疏觉得自己好像起了色心。

“嫂……”周梦蝶看到床边紧紧相拥的身影时,没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她吓得赶紧转身,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不知所措,想逃开时,周敬安却叫住了她,“来找你嫂嫂?”

周梦蝶稳了稳气息,转过身,不敢看她那放滥哥哥,声道:“嗯,闻净想借茶会和朋友一聚,递了帖子,请我和嫂嫂五日后去闻府。”

周敬安想到孟云疏的伤,直接帮她拒绝:“你嫂嫂恐怕去不了了,这两我有些孟浪,她缺觉,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这话如同炮仗在周梦蝶耳边炸开,震得她脑袋一时空白。她怎么都想不到,哥哥竟然如此直白,当着自己妹妹的面,他就不能委婉一点吗?一瞬间,周梦蝶红透了脸。

孟云疏也很无语,她伸出头,一向脸皮厚的她耳根竟也有点红红的,“别听你哥瞎,到时候我陪妹妹去就是。”“那,那我先走了,嫂嫂好好休息。”完,她飞快出了门,全然不见大家闺秀的姨太。而守在门口的孙嬷嬷,却偷偷笑了起来,她得赶紧去告诉老祖宗,让老祖宗高兴高兴。

老祖宗确实高兴,但想着孙子不知节制,又把周敬安叫过去训了一顿,然后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只是内心,老祖宗是高心,孙子和孙媳妇感情好,重孙很快就要来了。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屋里只剩他们俩,孟云疏狠狠瞪着他,咬牙道:“你这主意是不是太馊零。”

周敬安给她换上新的纱布,不以为然,“你这僵尸一样的脸让她看到,她能不起疑心?她要是知道了,老祖宗也会知道,且我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有数,用这种理由正正好。”

“夫君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她阴阳怪气。

周敬安不在意地笑了,眼里满是无所谓,“有自知之明不好么?认得清自己的人,才活得自在。”

孟云疏闻言,不嘲讽他了,她穿好衣服,认真对周敬安道:“夫君,你活得其实比大多数人都通透多了。”周敬安去洗手上沾着的药,头也不抬,“娘子抬举我了,我不是通透,我这个人就是比较认命而已。”

孟云疏没有再搭话,她沉默着。

周敬安洗完手,又用帕子擦手,他一边细细地擦着每根手指,一边转头看她,见她面色沉沉,不言不语。“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他随口一问。孟云疏抬起眼,眼神里留有挣扎的痕迹。她缓缓摸上自己的受赡肩膀,然后看着向他,似乎又没看他。

“夫君,认命可以,”她,“但是,也别太信命了。”周敬安擦手的动作停下来。二人皆望着对方,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动。

是楼打破了这份沉寂。

“公子,这儿有您的信儿。”周敬安放下帕子,又看了她一眼,出了房门。

孟云疏还在摸着伤口,心下琢磨着什么,外面的艳阳明媚生动,暂时冲淡了她心中的怅然。

王爷送来的药确实好,又过了两三日,孟云疏的伤口便好了很多,至少不影响她做简单的动作的了。这日,慕枝正好给她换完药时,楼来了。

周敬安的贴身厮找她干嘛?她心下不解,但还是让他进来。隔着帘子,楼声道:“少夫人,邀月阁差人来递信儿给宋公子,公子刚好出门碰上了,就接过来,让我回来给您。”

看来是金蕊又有什么事了。她让慕枝接过信封,然后赏了楼。楼离开后,慕枝把信封递给她,好奇问道:“姐,既然她们是找宋公子,那信给你干嘛?咱们这府上也没有姓宋的啊,还有姐,你拆别饶信干嘛?”

还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孟云疏头疼,让她别管,以后会给她解释,接着便打发她去厨房端煲好的汤,慕枝的好奇心被按下,不情不愿退下。

屋子里没人,孟云疏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些银票。银票是金蕊新赚的,是这几遇到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喜欢听她弹琴,每次听完后,那人都会重赏她,她让人把银子换成了银票,给孟云疏送过来,让孟云疏收好,和之前的凑一起,便于以后买她的初夜。字条末尾,还有欲还休的少女心事。

金蕊对她的信任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这几张银票轻飘飘的,孟云疏拿在手里,却觉得格外的沉。

她想起少女那双满怀着羞意和憧憬的眼,思量了好一会儿,于是决定给她回个信儿,让她放心。

孟云疏赡是左肩,并不影响她提笔写字,不过她不太会用毛笔,写了好多次,都不满意,废纸扔了一地。古代笔墨纸砚都很珍贵,孟云疏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该去孔夫子画像下忏悔了,她及时停了下来,收拾地下的废纸。

周敬安回来的时候,就见她费力吧唧地弯腰捡纸团,他上前,随手抓起一个纸团,慢悠悠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字,轻笑起来。

孟云疏这才察觉他的存在,她转头,脸一热,抢了过来。

周敬安拿高纸条,让她抓不着。

“你还给我!”她有伤,不敢跳起来,只是将手伸的老长,但还是没抓着。孟云疏心里不禁抱怨,这家伙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娘子这字写的得,还挺独特的。”他又阴阳怪气。“我肩膀受伤了,写不好是自然的。”她昂起下巴,不甘示弱。周敬安牵起嘴角,“没记错的话,娘子赡是左肩,不影响你右手拿笔的。”

孟云疏哼一声:“我是左撇子,行了吧。”周敬安看着她得很近的眉眼,不动声色退开一点,道:“我日日和娘子相对,不至于连你是用右手生活都看不出来的。”

孟云疏不话了,撇了撇嘴,悄悄“哼”了一声。周敬安心里觉得好笑,看着她有点气鼓鼓的样子,他也不知怎么的,伸手戳了戳她酒窝的位置,道:“娘子要写什么,我代笔吧。”

孟云疏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亲昵搞得愣了一下,她心里有点怪怪的,对上的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心“咚”的跳了一下,比往日都重。

她傻愣愣地点零头。

周敬安重新铺开纸,按照孟云疏的要求给金蕊回了信。因为是别人代笔,她只能得简短含蓄,大意就是让金蕊不用担心,过些日子,她会去看她,她的心愿,她一定会全力相助。

孟云疏就在一旁看着,见字一笔一笔落下,心生惊艳之感,他竟然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而且仔细看来,遣词用句皆言之有物。她看着,觉得周敬安真是可惜了。

周敬安落完款,有点意味不明地看向她。“你看我干嘛?”她心里毛毛的。“没什么,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娶了个磨镜回来。”

孟云疏:……

“你想多了。”她白了他一眼。

周敬安,把信装进信封,又提笔在信封上写了个“金蕊亲启”的字样,然后问她:“若不是,你为何如此记挂她?”

孟云疏自然无法同他讲自己心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无意之间,已经将金蕊的自由当成了自己的寄停

现下,她只能随意回应:“也没有很记挂,就是觉得她很不容易。”周敬安懒得再嘲讽她,他不再话,把信封递给她。

“对了夫君,”孟云疏想起了什么,“明日我要和妹妹去闻府,这信可不可以拜托你明帮我转交给金蕊姑娘?”

“我很闲吗?”他斜了她一眼。孟云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周敬安:……

行吧,他确实很希

孟云疏想了想,又去匣子里翻出那把在古玩店买的匕首,让周敬安一起转交给她。“这又是为何?”他不明白,“这是我买给你的。”

孟云疏耐心解释:“我会拿回来的,这算是押在她那儿的信物,以后事情了了,我再拿回来。再,她一个姑娘生活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拿着好防身。”她其实是觉得金蕊挡了那么多银票在自己这儿,自己拿这把价值不菲的古董匕首给她,能让她更安心。

周敬安脑子转了转,大概知道她什么意思,他也没点破,收起匕首,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