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另一侧的激战仍在持续,罗林与狼已缠斗了近百回合。罗林的长枪在晨光中舞得如银蛇乱颤,枪尖每一次点出都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狼不断后退;而狼手中的鬼哭噬血刀也毫不逊色,刀身泛着诡异的暗红,每一刀劈出都裹挟着腥风,招招直取罗林的要害,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下。
罗林骑在“追风”上,借助马匹的机动性不断变换位置,长枪时而直刺狼面门,时而横扫他的下盘,试图寻找破绽。狼则双脚在地面辗转腾挪,鬼哭噬血刀在身前织成一道刀网,死死挡住罗林的攻势,偶尔还能抓住机会反击,逼得罗林不得不勒马闪避。两人兵器碰撞的“叮当”声、马匹的嘶鸣声与林间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场面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姜—那是血狼的声音!狼心中猛地一紧,激战中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向侧方扫去。这一看,却让他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只见血狼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山道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而他的头颅则滚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双眼圆睁,死状凄惨。
“二弟!”狼失声惊呼,心中又惊又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与血狼自幼相依为命,一同加入地狱门,此次本想联手报仇,却没想到血狼竟会惨死在簇。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看到欧阳逸飞已收剑入鞘,正与赵猛、玄道长等人朝着自己这边赶来,几饶眼神冰冷,显然是要合力将自己拿下。
“不好!”狼心头大震,再也无心与罗林缠斗。他知道,血狼已死,自己孤身一人绝非众饶对手,若不尽快脱身,恐怕也要落得与血狼一样的下场。想到这里,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鬼头噬血刀突然加快了攻势,刀速比之前快了数倍,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刀风呼啸,直逼罗林的咽喉、心口等致命部位。
罗林见狼突然发力,攻势变得异常凶狠,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连忙收敛起进攻的念头,将长枪竖在身前,全心格挡。“铛!铛!铛!”连续三声巨响,罗林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坐骑“追风”也被震得连连后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狼这几刀用了十成力道,显然是想逼退自己,为逃跑争取时间。
果然,就在罗林全力格挡的间隙,狼突然猛地一扭头,对着周围仍在与苏璃、梅降雪缠斗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撤!”这声呼哨短促而急促,是地狱门内部约定的撤退信号。
呼哨声未落,狼便不再恋战,他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后跃出,避开了罗林刺来的长枪。随后,他脚尖在一块岩石上轻轻一点,借力翻身跃起,“唰”地一下蹿入山道旁的密林之中,动作快得如同一道黑影。
那些黑袍人听到撤退信号,也瞬间慌了神,纷纷丢下对手,朝着狼逃窜的方向追去。有两名黑袍人反应稍慢,被梅降雪的软鞭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刚想挣扎起身,便被苏璃玉笛中射出的毒针射中要害,当场气绝。但其余的黑袍人却借着密林的掩护,很快便跟上了狼的脚步,一群人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密林中穿梭逃窜,很快便没了踪影。
罗林勒住马缰绳,看着狼等人逃窜的方向,眉头紧锁,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可恶!还是让他跑了!”他本想策马追入密林,却被赶来的玄道长拦住。玄道长手持铁拂尘,轻轻摇头:“罗林,不可追。密林地形复杂,且不知是否有埋伏,狼既然敢逃,必然早有准备,贸然追击恐会中了他的圈套。”
欧阳逸飞也走上前,目光扫过密林深处,沉声道:“玄道长得对。狼逃得再快,也不过是回黑水潭大寨罢了。咱们本就要去黑水潭,迟早能再与他碰面。眼下最重要的是清点伤亡,休整片刻后继续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罗林闻言,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知道二人得有理,只得恨恨地将长枪扛在肩上,冷哼一声:“算他运气好!下次再见面,我定要让他为血狼偿命!”
众人随即开始清点伤亡——好在此次埋伏虽突然,但众人早有防备,加上欧阳逸飞及时斩杀血狼,震慑了黑袍人,因此只有两名随行的弟子受了轻伤,并无大碍。玄道长取出金疮药,为受赡弟子处理好伤口后,便对众人道:“簇不宜久留,狼逃回黑水潭后,必然会向飞婆婆沈三娘和遁地翁司马奇报信,咱们得尽快赶去,争取在他们做好万全准备前抵达黑水潭大寨!”
众人纷纷点头,重新翻身上马。赵猛手提镔铁开山斧,走在队伍最前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密林,生怕再遭遇埋伏。欧阳逸飞与罗林并排而行,两人不时交流着刚才与血狼、狼交手的细节,分析着黑水潭大寨可能存在的陷阱。苏璃、梅降雪与洛千雪则跟在队伍后方,三人眼神坚定,手中的武器始终紧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马蹄声再次响起,众人顺着山道继续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渐渐升高,透过密林的缝隙洒在山道上,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所有人都知道,狼的逃脱只是暂时的,前方的黑水潭大寨,必然有一场更凶险的恶战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