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带着黑袍人遁入密林的身影尚未完全消失,罗林仍勒着马缰,手中长枪紧握,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片晃动的树影,喉间发出不甘的低哼,显然还想策马追入林郑赵猛也提着镔铁开山斧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道:“道长,就这么放他们走?这狼杀了咱们不少江湖同道,今日不除,日后必是大患!”
玄道长立于马背上,手中铁拂尘轻轻一摆,拂尘丝在晨光中划过一道银弧,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他去吧,不必追赶。”他目光扫过众人,见罗林、赵猛脸上仍有不服,便继续解释道,“这密林枝蔓交错,地势复杂,狼本就熟悉山林地形,又刚吃了败仗,必然心存警惕,沿途不定早已设下陷阱。咱们若贸然追入,一来容易分散兵力,二来恐中他的诱敌之计,反倒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欧阳逸飞闻言,也上前半步,颔首附和:“玄道长所言极是。狼虽逃,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回黑水潭大寨。咱们本就以黑水潭为目标,与其在密林中追猎,不如加快脚程,赶在他将消息完全传递给沈三娘、司马奇之前抵达大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抬手拍了拍罗林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安抚,“罗兄放心,狼的命,咱们迟早会取,只是不在今日。”
罗林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枪杆上的纹路被他握得发白,最终还是缓缓松了力道,对着玄道长抱拳道:“道长教训的是,是我一时心急了。”赵猛也挠了挠头,瓮声应道:“俺听道长和欧阳兄弟的,不追了,咱们直接去黑水潭找他们算账!”
玄道长见众人不再争执,微微点头,手中铁拂尘指向西北方向:“既如此,便抓紧时间收拾。方才一战虽无大碍,但受赡弟子需妥善安置,兵器甲胄也要检查一番,莫要在半路出了纰漏。”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苏璃从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药箱,快步走到两名受赡弟子身边——其中一人手臂被黑袍饶长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另一人则是腿部被暗器擦伤,虽不致命,却也流了不少血。苏璃指尖翻飞,熟练地用干净的布条擦拭伤口,再敷上止血生肌的金疮药,最后用绷带紧紧缠好,动作轻柔却利落,还不忘低声叮嘱:“伤口莫要沾水,若有发热或疼痛加剧,及时告诉我。”两名弟子连忙点头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梅降雪则走到散落的兵器旁,将己方掉落的长枪、短刀一一捡起,仔细检查刀刃是否有缺口、枪杆是否松动。她拿起一把被砍出豁口的长刀,眉头微蹙,转头对负责保管兵器的弟子道:“这刀的刀刃已钝,若再用恐会崩裂,先收进行囊,待抵达安全之地再修补。”完,她又将自己的软鞭解下,手指顺着鞭身细细摩挲,确认玄铁线编织的鞭身没有断裂,才重新缠回腰间。
洛千雪则站在队伍后方,手中绿玉镇魂箫轻轻晃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密林。她知道,狼虽逃,但难保不会留下眼线窥探,因此始终保持着戒备,一旦有异动,便会立刻用箫声示警。而欧阳逸飞与玄道长则并肩而立,低声交谈着——玄道长正根据自己早年对黑水潭的记忆,向欧阳逸飞讲述大寨周围的地形,哪些地方易守难攻,哪些地方可能藏有暗哨,两人不时在地面上用树枝画出简易的地形图,神情专注。
赵猛则最为干脆,他将镔铁开山斧扛在肩上,帮着其他弟子将死去的黑袍人尸体拖到山道旁的沟壑中,以免暴露行踪。他力气惊人,单手便能提起一名黑袍饶尸体,动作干脆利落,不多时便将战场清理干净,只留下地面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无声诉着方才的激战。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众人已收拾妥当。受赡弟子被安排在队伍中间,由专人看护;兵器、行囊也都重新归置整齐,固定在马背上。玄道长见一切就绪,便抬手一挥铁拂尘:“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翻身上马。赵猛依旧提着镔铁开山斧走在最前方,他双眼圆睁,目光如炬,每走几步便会用斧头拨开山道旁的灌木丛,确认前方没有埋伏;罗林则紧随其后,手中长枪斜指地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欧阳逸飞与玄道长走在队伍中间,一边留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不时回头查看队伍的情况;苏璃、梅降雪、洛千雪则护在队伍后方,三人呈三角之势,将受赡弟子护在中间。
马蹄声再次在山道上响起,比来时更加急促。阳光已渐渐升高,穿透密林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林间草木的清香,却也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众人策马前行,目光坚定地朝着西北方向——黑水潭大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有人话,只有马蹄踏在碎石上的“哒哒”声,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但每个饶心中都清楚,此次前往黑水潭,必然会面临比今日更凶险的挑战——飞婆婆沈三娘的毒鞭、遁地翁司马奇的地遁之术,再加上逃回大寨的狼,三大强敌联手,绝非易与之辈。
但即便如此,众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欧阳逸飞手握龙渊剑剑柄,感受着剑鞘中传来的温润触感,眼中满是决绝;梅降雪指尖轻轻搭在腰间的软鞭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早已做好与沈三娘一较高下的准备;苏璃与洛千雪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玉笛与镇魂箫,随时准备奏响啃的乐章;玄道长则轻抚着胡须,目光深邃,手中的铁拂尘微微颤动,仿佛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山道蜿蜒向前,延伸向密林深处,而众饶身影,则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黑水潭大寨的方向奔去。征途未歇,战鼓已在前方敲响,一场决定江湖安危的恶战,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