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良见钟淑婷的反应,就知道这事有戏,心里的石头落霖,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深谙言多必失物极必反的道理,拿起锄头,劲头十足地挖起红薯来,每一锄头下去都带着风。
他心里盘算着,等把钟知青娶进门,他肯定会好好待她的。
嫂子一个人带着侄子不容易,以后他们成了家,他会劝钟知青在家里也多帮衬着点。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像更重了——以后要养两个家呢,他得更努力才行,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升职,多挣点钱,让家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阳光洒在山坡上,照在两人身上,吴忠良挖红薯的动作又快又稳,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钟淑婷低着头,不敢跟男人对视,只脸上的红晕,半都没退下去。
夕阳西下,边被染成了一片暖融融的橘色,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经过一的暴晒,地里的泥土早已变得干燥,散发着阵阵地热。
吴忠良弯着腰,将最后一个红薯塞进箩筐里,当他直起身子时,腰腹间的肌肉随着动作而紧绷起来,展现出他强健的体魄。
汗水顺着他那黝黑的脖颈滑落,浸湿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在衣服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他的目光扫过默默去拎锄头的钟淑婷,两条乌黑的辫子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手指纤细得要两只手才能握住锄头的手柄,他的心里泛起一股怜惜知青,生怕下一秒锄头砸在她的脚背上。
收工的哨声刚刚响起,田埂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社员扛着农具往家走去,他们的笑声随着微风飘过来,与两人之间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这份安静显得有些突兀。
吴忠良主动迈步走向钟淑婷,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卸了红薯后,顺便把箩筐一起还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钟淑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锄头递给了吴忠良。
吴忠良接过锄头,转身走向箩筐,将其扛在肩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钟淑婷,微笑着邀请道:“钟知青,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让我娘炒个腊肉给你补补。”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手心竟紧张得微微发潮。
他知道自己冒失了——他们才一起上工两,下午刚刚表明了心意,这姑娘就有些躲着自己,他不该这么急的。
可看着钟淑婷被夕阳照得泛着浅金色的侧脸,他心里那点冲动就压不住:万一呢?万一她就答应了呢?
钟淑婷果然愣了一下,她飞快地抬起头,又像被烫到似的垂下眼,手指下意识地缠上辫梢。
“不、不太好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我什么都没准备,空手上门……太失礼了。要不、要不等农忙结束,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嗨,那有啥!”吴忠良往前凑了两步,急着解释,“我娘那人最随和,从不讲究这些虚礼。再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吃顿便饭算啥?”
钟淑婷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口:“真的不用了,吴同志,谢谢你的好意……”
吴忠良还想再劝,可看着姑娘那副窘迫得快要钻进地里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正琢磨着该点什么圆场,钟淑婷却声了句“那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跑下山了。
她跑得有点急,辫子在背后一甩一甩。
吴忠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那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他心里并没有太失望,反而觉得钟淑婷的这种反应正合他意。
在他看来,一个女同志如果对一个男人完全没有兴趣,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而不会像钟淑婷这样落荒而逃。
所以,她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吴忠良更加确定了她对自己是有一些好感的。
“姑娘家嘛,矜持点才好。”吴忠良心里暗自想着,“总比那些送上门来的女人要强多了。”
他弯腰挑起了两只沉甸甸的红薯筐,把锄头往肩膀上一搭,然后大步的朝着大队部的仓库走去。
扁担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虽然有些沉,但他觉得跟在部队的训练比起来也还好,而且他人年轻,即使挑着沉重的担子走起路来也是飞快。
走在乡间路上,吴忠良还有心思回想跟钟淑婷相处的画面,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钟淑婷那窈窕的腰肢和丰满的胸部,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燥热。
看来今晚要发泄一下这股邪火,只是一想到嫂子那因生育、哺乳而松弛的皮子吴忠良就有些意兴阑珊。
“今晚得跟娘一下进展,问问她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加快点节奏了。”他心里暗暗琢磨着。
钟淑婷一路跑,她都觉得自己运气好才没有摔下山坡或田埂。
穿过一片低矮的林子,终于看到了知青点那排土坯房,她的步伐渐渐放缓,心里却还在不停地骂着吴忠良。
“这人也太不讲究了吧!哪有邀请大姑娘去家里吃晚饭的?他是生怕我的名声太好了,以后不嫁给他?”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婷?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钟淑婷猛地回头,只见马咏梅正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半筐鲜嫩的红苕尖,显然是提前收工回来准备做晚饭的。
“马姐。”钟淑婷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吴同志……他把红薯挑回去的时候,顺便就能把锄头还到农具房,让我不用再跑一趟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马咏梅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她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他是不是跟你啥了?婷,你……你真的看上吴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