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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N次元 > 和离后,矜贵夫君跪求我原谅 > 第307章 飒萧鸣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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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晏书进殿,便瞥到席位上的李持安。

李持安的眼睛跟抓贼似的精准,她余光瞥过去,就撞见李持安投来的眼神,还对她温柔一笑。

李持安因升到从三品,官服颜色都深了一些。

纪晏书向官家最上头的官家行了礼后,转眸见就见到了教坊司的苏念念

苏念念生得媚容艳质,乌发梳成堆髻,戴着几朵的暖橙色绢花,点缀着些巧的发饰,海棠红的衣裳更显得她意态妖娆。

音韶先生的《飒萧鸣空山》弹法之难,能完整地弹出其中一首已经技艺高超的乐人了。尤其是《飒萧调》,其弹奏指法更为繁琐复杂。

纪晏书、苏念念二人互为颔首示意,在筵前的位置上落座。

二人玉指转轴调弦,调准音色,再次点头后,纪晏书横抱着琵琶,素手斜拈,轻敲慢按。

初始,曲调犹如玉珠迸落金盘声,时断时续。

顷而,飘飘飖飖寒丁丁,虫豸出蛰神鬼惊,给人萧瑟秋风、山穷水复之感,令人觉得身陷穷途末路之苦。

脑海中闪过阵阵回忆,母亲的在火中的悲鸣,她在牢狱时痛苦悲愤,无一不是阴暗之中的绝望。

纪晏书眼中含有悲戚,母亲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她的人生也不该是这样的。

纤细葱白的手指在弦上变化莫测,倏然,曲调一转。

泠泠的曲音如拨云见日,让人仿佛处在空山幽谷之中,聆听潏潏汩汩,泉流之声;黄莺相呼,嘤嘤成韵;千铎万磬,鸣响空山。

而苏念念的《飒萧调》,起调时便由快到极快。

初时,飒飒如凉风起,拟云暗雪山之氛,绘孤城遥望之景,营造边疆的壮阔苍凉。

继而,曲调铮铮,似笳角鼙鼓、旌旗剑戟声,宾客闻之,毛发皆竖。

《鸣空山》的低回婉转与《飒萧调》的高昂激越交相辉映,时而互争雄长,时而和谐共鸣。

场中等人听得如痴如醉,眸色中尽是赞叹与惊喜。

《鸣空山》悠扬曲调渐歇时,苏念念的琴音陡然高昂,一曲一调有如刀枪嘶鸣,不破楼兰终不还之势。

纪晏书曲调在此时转变,抹挑撮拂、剔散擘勾等指法切换快如密雨,让人看都看不清,铮铮吟响,声势激烈。

忽而,曲调直转,苏念念的声音呜然,如暮雨萧萧,给人悲凉之感,纪晏书的曲声则如石上泉水泠泠,轻扬悠远。

如果《鸣空山》吟唱的是绝境之后额璀璨光明,那《飒萧调》歌颂的就是将士战死沙场的悲鸣。

一曲终了,纪晏书只觉得手指软透了,指节止不住地打战。

她的手指受过夹棍,用力太过容易损伤骨节。

当初练《鸣空山》,是为了给废地没知觉的双手做康复。

新罗使臣率先抚掌而笑。

其他也随声附和:“妙哉!妙哉啊!”

新罗使臣道:“荣国陛下,没想到贵国这首曲乐如此之好啊,这回献乐,受益匪浅啊。”

官家谦逊道,“贵国也不遑多让啊。”

其实是有点好听之中多了几分呕哑嘲哳难为听。

已经曲终,自该人散,纪晏书同苏念念向官家等人行了礼数,退出了大殿。

阿蕊抱着那架曲项胡琵琶,纪晏书手指酸软,没有力气抱了。

苏念念同纪晏书寒暄了两句,就各自散去。

回到太后娘娘处,太后娘娘赞赏她两句,并把先帝送的那架曲项胡琵琶赐给她。

纪晏书受宠若惊,“太后娘娘您真要给臣妾呀?”

这曲项胡琵琶,姑母太后娘娘喜欢得不得了。

太后娘娘似有感慨,“旧物旧曲,晃如尘烟。这琵琶束之高阁,反而没了用处,你今日献乐有功,自当奖赏。”

太后娘娘慨然的神情,是在告诉她,再怎么情有独钟,情深厚谊,一方死了,这感情也如尘土消散,一文不值了吗?

可她觉得李持安对她的爱,那比官家的宝座还值钱。

她不理解太后娘娘的这种感慨,兴许是因为她是人物,没经历过宫廷的波谲云诡。

纪晏书墩身行礼,“多谢太后娘娘。”

月又渐低,秋风送凉,纪晏书已经穿上了深秋才穿的外袍。

她自体弱,又经过那一遭,身体格外怕冷。

阿蕊给她熬了草乌散药水泡手。

李持安一进暄和居的大门,就闻到浓烈的中药味。

“娘子,你又让阿蕊熬什么药呢?”

知道娘子在时节变化之际常喝药,但娘子吃着福婶开的汤药,又跟母亲早晚打拳锻炼,身体已经很健壮了。

纪晏书随口回他,“泡手养肤的。”

李持安退了身上宽大的圆领罩袍,搭在屏风,身上的是墨蓝色的窄袖交领衫。

纪晏书看了眼走近的李持安,“你最近怎么喜欢半散头发了?”

“比较飘逸。”李持安随口一。

还不是因为娘子近日爱看去瓦子《青衫台》这出戏。

那唱戏的男主角半扎半束,娘子钟爱不要不要的。

他问阿蕊,阿蕊他娘子喜欢人家身上的少年气。

他成了婚,人夫感重,只能改一下形象,让自己凸显几分少年意气。

“这样啊。”纪晏书应声。

她觉得李持安头发竖起来更有男人味,也更有英武之气。

不过她夫君喜欢半束头发,她也能强制要求人家,毕竟她看的是李持安的脸,发型没那么重要。

李持安的手要伸进盆里,纪晏书一拍。

“我不能泡?”

纪晏书:“药水里有地肤子,你泡不得,会起疹子。”

“我是沾不得的肤子。”李持安收回手,蓦然想到二月初八那日起的疹子,“娘子,我惹你不快的时候,你会给我用的肤子吗?”

纪晏书脱口就道:“当然,我可是一早就知道就知道你沾不得的肤子的。”

李持安睨眼看过来,“所以那会你把红绸沾霖肤子水,故意正我。”

“我……”纪晏书狡辩,“我没樱”

李持安坐在交椅子上,神情悠然,了句汴京话。

“你这人连个弯儿都不拐,当场露馅儿!”

“俺这么会装憨,你不还是迷得跟啥样儿!”纪晏书这话带点撒娇,又带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