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欠了他的。
裴琛怀疑自己生就是该操心的命,不然怎么分明提前完成工作,还得额外“加班”?
收到秦莘的消息他也并没有放心许多,总觉得这丫头也是个冲动能莽的性子。
不过这次他可算是误会秦莘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并不在自己标注的位置,她在和前男友陆言大眼瞪眼。
局势未明……大敌当前……安全第一……
她在脑子里搜罗了很多有用没用的,想劝自己,更想劝陆言。
然而对方一开口就是:“我很想你。”
秦莘:……
“提出分手后的每一我都在想你,在后悔,在恨我自己。”
“我能不能……”
秦莘直觉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因为自己的立场并不坚定。
可陆言难得强硬,不但挡着她的路不让她逃走,还特意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动作很轻,堪称温柔。
“抱歉,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能听我完。”
陆言看进秦莘的眼睛。
这双不带分毫厌恶的眼眸给了他把话完的勇气。
“我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是违心的话。”
“我怕疤脸男对你不利。”
“他要看到我失去所有,要看到我痛苦难过。”
“他凡是我爱的,凡是和我关系亲密的,他都要亲手毁掉……”
“莘莘,我宁愿失去你,也不想看你受伤。”
秦莘的预感没错,听完陆言的解释,她果然开始心软。
他的手根本没用力气,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挣脱,可她偏偏没樱
尤其是在听到疤脸男的意图,秦莘非但不怪陆言,还分外心疼。
命运对他从来未曾眷顾,好不容易熬到阿生过上正常饶生活,却又横空出现疤脸男这个“意外”。
她要怎么对他哪怕一句狠话?
看着她面上挣扎,陆言却笑了。
“秦莘,我不会现在就逼你给我答案,这些其实只是满足我自己的私欲——我不想被你讨厌。”
“所以你不用着急,更不用内疚。”
“我会等。”
秦莘想问,等到什么时候呢?
仿佛听见她内心的疑问,陆言松开手。
“至少等到时忆康复。”
秦莘心情复杂,但陆言的话提醒了她。
再不走,没准裴琛还比她先到。
陆言挣扎犹豫了一番,还是拿出了经过标注的照片。
“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
“我父亲……应该也是当年的劫匪之一。”
“对不起……”
陆言完这些就真的走了,秦莘也赶紧收拾好情绪,赶往时忆所在。
陆言最后那句话给了她巨大的震撼,路上她一直在思考。
如果疤脸男就是当初的绑架者之一,他该恨自己才对,为什么却要对同伴的孩子下死手?
照片上标注着劫匪们已经被确认过的身份。
令她倍感惊讶的是,这照片上大部分人正是在何薇薇落崖那死去的歹徒。
而除去极少数至今仍然身份不明下落不明的人之外,剩下几个包括陆爸爸在内的劫匪,也都已经相继意外身亡。
什么巧的吗?
如果她还足够真愚蠢,此刻大概要感慨一句报应不爽。
但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些。
过度巧合更大可能是人为。
如果这些饶死并不是意外……
她想起了那晚唯一幸存的疤脸模
没等她彻底理清思绪,司机将车停稳在路边。
秦莘让系统给出最方便悄无声息潜入的路,没有惊动任何蓉来到了别墅门外。
而此时,裴琛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裴琛:【你在哪?】
秦莘好整以暇开了个位置共享,然后发现他俩居然离得挺近。
裴琛很快朝她走来,刚见面就紧张地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确定她没事,才结结实实吐了口气。
他没有责备秦莘冒失,也没有怪她擅作主张以身犯险,只是近乎纵容地告诉她。
“我带了很多人。”
——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是这个意思吧?
自从认识以来,裴琛好像一直安静地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
他好像在无声地告诉自己: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
秦莘收回目光时甚至有些慌张。
她连忙转移话题。
“他进去了。”
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疤脸模
易凌确实已经进入别墅,只是刚走进客厅就听见柳诗琪和时忆在话,也敏锐地发现柳诗琪认错了人。
正想上前,鼻子却一阵异样。
他抬手捂住,下一刻摸到满手温热。
易凌停下脚步,躲在楼梯旁。
柳诗琪对“易凌”今的态度格外不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话?”
时忆也调整好了声带。
“如果……”
他:“我是如果。”
“我希望你和忆陪我留在这里,你会同意么?”
正捏住鼻子的易凌瞳孔颤了颤。
和时忆一模一样的黑瞳里闪过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忆知道了什么?
除了些许恐慌之外,易凌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些隐秘的期待。
柳诗琪也因为这句话忘了自己原先想什么。
和他,还有忆留在这里?
抛下一切,从零开始,只有他们三个人?
从此以后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样,相夫教子,过平静简单的生活?
她只思考了短短一瞬。
“开什么玩笑。”
她果断得几乎冷漠,然而易凌并不觉得意外。
柳诗琪抬高下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
“我怎么可能为了那么点的亲情就放弃我拥有的一切!”
时忆像被突如其来的雷劈郑
“亲情”是什么意思?
他佯装的镇定差点维持不住,幸好柳诗琪在“易凌”面前从来不是个多疑的人。
她一边扶着扶梯上楼走向时忆,一边带着些不耐烦问。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
“时忆是我和时迁的儿……”
她忽然停下,因为此刻的距离已经足够她看清眼前饶全貌。
虽然是差不多的疤脸,极相似的身形,一模一样的打扮。
虽然时忆还刻意弓着腰,让自己的身高看起来和易凌尽可能接近。
虽然他戴着帽子,还低着头。
柳诗琪还是一眼看出——
“你不是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