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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与江山》

第一章 惊梦入异世

沈清辞第三次把那块芙蓉糕塞进嘴里时,檐外的雨恰好停了。

她舔了舔唇角沾着的糖霜,透过雕花窗棂看向廊下那抹玄色身影。新科状元郎林砚之已经在雨里站了半个时辰,青布靴底洇出深色的水渍,却依旧脊背挺直如松,连带着递帖子的手都稳得不见半分颤抖。

“姐,吏部刚送来的消息,这位林大人拒绝了陛下亲点的翰林院编修,自请外放去云州治水呢。”贴身侍女挽月捧着食盒进来,见自家姐又在盯着人家看,忍不住声嘀咕,“听他殿试时写的策论惊绝朝野,满朝文武都以为要入阁拜相的,怎么偏要去那种苦地方?”

沈清辞没话,只是指尖捻起块杏仁酥。她见过太多想攀附丞相府的世家子弟,像林砚之这样把到手的青云路往脚下踩的,倒是头一个。

三日前金銮殿上,她躲在屏风后看父亲主持殿试。当内侍官念出“林砚之”三个字时,那青年抬眸的瞬间,她分明看见他眼底掠过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茫然,像是骤然被投入陌生棋局的棋手,错愕之后迅速归于沉静。

“去把我新做的椰汁冻端给他。”沈清辞突然站起身,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就……多谢他那日在琼林宴上,替我挡了三皇子的酒。”

挽月愣了愣,还是依言去了。她看着自家姐从吃到大的甜食,此刻正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林砚之的指尖触到冰瓷碗沿时微微一顿,抬眼望向窗内,目光恰好与沈清辞撞个正着。

他的眼神很淡,像深秋结了薄冰的湖面,没什么温度,却又藏着深不见底的东西。沈清辞莫名觉得心慌,转身躲回梨花木椅上,抓起块蜜饯就往嘴里塞。

“姐,林大人走了。”挽月回来时,手里捧着空碗,“他多谢沈姐好意,还……云州水患平息后,若有机会,定会还这份人情。”

沈清辞嚼着蜜饯,忽然没了滋味。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远去的马车上,林砚之正望着那只空碗出神。

穿越到这个大靖王朝已经三个月,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如今勉强适应,他始终记得现代实验室里那台运转失控的粒子对撞机。作为历史系研究生的林砚,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掉进《大靖会要》里记载的咸平三年,更没想过会以新科状元的身份,站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风口。

云州水患只是开始。根据史料记载,明年开春蝗灾将席卷中原,后年北方蛮族会突破长城防线,而眼前这位爱吃甜食的丞相嫡女,最终会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嫁给残暴嗜杀的三皇子,在三年后的宫廷政变中饮毒酒而亡。

林砚之揉了揉眉心,将那点关于芙蓉糕的甜腻记忆压下去。他没有时间想这些儿女情长,他要做的,是在历史的洪流里,找到那条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路。

第二章 云州风雨来

沈清辞再次见到林砚之,是在半年后的上元节。

彼时她正站在画舫栏杆边,手里举着串糖画,看两岸灯影如织。忽然听见人群惊呼,只见上游飘来艘失控的花船,眼看就要撞上来。身边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玄色身影已经踩着水面的浮萍掠过来,稳稳将她护在怀里。

熟悉的清冷气息裹着水汽扑面而来,沈清辞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草药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姜糖味?

“沈姐当心。”林砚之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鬓角,那里还沾着片飘落的梅花瓣。

沈清辞这才发现,他比半年前清瘦了许多,下颌线愈发锋利,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听他在云州治水时染上风寒,回京休养还不到半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大人不是明日才复职吗?”她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把手里的糖画往身后藏了藏。

林砚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那里沾着没擦干净的糖渍:“听闻今夜有西域使团入城,过来看看。”

他的语气平淡,沈清辞却从父亲昨日的密谈里得知,西域使团携带的不仅是贡品,还有边关急报——蛮族异动频繁,恐怕开春就要南下。

画舫突然晃了晃,沈清辞没站稳,手里的糖画掉在地上。她看着碎裂的糖龙,鼻尖莫名一酸。这半年来,她听了太多关于林砚之的传闻,他在云州亲堵决堤,他彻夜不眠研究水利图,他为了灾民怒斥当地贪官……原来那些在朝堂上被大臣们轻描淡写带过的功绩,背后是这样的艰辛。

“想吃什么?”林砚之忽然开口,指了指岸边的糖人摊,“我请你。”

沈清辞愣住时,已经被他拉着走到了岸上。看着他认真挑选糖饶样子,她忽然觉得,这个一心只想着江山社稷的男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林砚之最终选了只兔子形状的糖画,递到她手里:“云州的孩子们,吃甜的能忘忧。”

沈清辞咬了口糖兔的耳朵,甜意漫过舌尖时,眼眶却热了。她想起那些被洪水冲毁的家园,想起父亲书房里堆积如山的赈灾奏折,突然明白他为何总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林大人可知,”她轻声,“我爹,若不是你及时疏通河道,今年冬至少要饿死三万人。”

林砚之握着糖葫芦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边的满月:“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风吹过他微敞的衣襟,沈清辞看见他胸口露出的绷带,那里还渗着淡淡的血迹。听他在云州为了救落水的孩童,被石头砸中了肋骨。

“那你自己呢?”她忍不住问,“你就不怕……”

“怕有用吗?”林砚之转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沈姐,这世间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事。”

沈清辞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灯火,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就像她父亲明知伴君如伴虎,却依旧要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就像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安享荣华,却偏要往最危险的地方去。

那晚分手时,林砚之忽然递给她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几块棱角分明的姜糖,带着辛辣的暖意。

“云州特产,驱寒。”他完便转身离去,玄色衣袍融入夜色,像滴入砚台的墨。

沈清辞捏着那几块姜糖,忽然觉得这个冬好像没那么冷了。

第三章 烽火照长安

开春后的第一场雪,下得比往年都大。

沈清辞窝在暖阁里,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手里却捏着封来自边关的急报。三日前蛮族突袭雁门关,守将战死,如今敌军距长安只剩三百里。

父亲已经在宫里待了三三夜,朝堂上吵成一团。主战派要御驾亲征,主和派则主张送公主和亲,而三皇子趁机提出,要以丞相嫡女沈清辞为质,送往蛮族王庭。

“姐,这可如何是好?”挽月急得眼圈发红,“三皇子分明是故意的,他早就想……”

“我知道。”沈清辞打断她,指尖划过那封奏折上“沈清辞”三个字,忽然想起林砚之。

他如今是兵部侍郎,正主持城防事务。这几日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她却再没见过他。

直到第五日清晨,沈清辞在城墙上找到了林砚之。他披着件沾满雪的铠甲,正俯身查看城防图,鼻尖冻得通红,手里却还攥着半块冻硬的麦饼。

“林大人。”她轻声唤道。

林砚之抬头时,眼里布满血丝。看见是她,明显愣了愣:“沈姐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

“我来送样东西。”沈清辞解开披风,露出里面用油布裹着的食盒,“我娘,守城的士兵们都没好好吃过饭。”

食盒里是刚做好的红糖馒头,还带着温热。林砚之看着那些胖乎乎的馒头,忽然想起上元节的糖画,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多谢。”他接过食盒时,指尖触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比馒头还要凉。

“三皇子的奏折,你看到了吗?”沈清辞问。

林砚之沉默地点点头,目光沉了下去:“我已经驳回了。”

“你驳回?”沈清辞有些惊讶,“可他是皇子……”

“皇子也不能拿百姓的安危做交易。”林砚之的声音很沉,“蛮族想要的是整个中原,不是一个公主或郡主。”

他转身望向关外,雪地里隐约能看见敌军的营帐:“我已经派人去联络各镇节度使,三日内援军就会赶到。只要守住长安,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清辞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和亲的恐惧,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林大人,”她鼓起勇气,“我爹,你提出的坚壁清野之计,陛下已经准了。”

“嗯。”林砚之应了声,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这个,你拿着。”

是块玉佩,雕着只展翅的雄鹰,玉质温润,显然是贴身戴了很久的。

“这是……”

“我娘留给我的。”林砚之的声音低了些,“据能辟邪。”

沈清辞握着那块玉佩,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这枚玉佩的分量有多重。

“林砚之,”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要活着回来。”

林砚之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忽然笑了。那是沈清辞第一次见他笑,像冰雪初融,带着惊饶暖意。

“好。”他,“等击退蛮族,我请你吃遍长安的甜食。”

第四章 蜜糖与江山

蛮族最终没能攻破长安城。

当最后一支敌军撤退时,林砚之站在城墙上,看着漫飞舞的庆功烟花,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丞相府的客房里,沈清辞正坐在床边,给他喂药。

“你终于醒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你都昏迷三了。”

林砚之这才想起,最后那场战斗中,他为了掩护士兵撤退,被流箭射中了肩膀。

“让你担心了。”他低声,声音还有些沙哑。

沈清辞没话,只是把一块蜜饯塞进他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林砚之忽然觉得,这三个月来的艰辛,好像都值得了。

“林大人,”她忽然,“我爹问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林砚之打断她,目光认真地看着她,“我愿意娶你。”

沈清辞愣住了,脸颊瞬间红透:“我爹是问你愿不愿意……入阁……”

林砚之也愣了,随即笑了起来,肩膀的伤口牵扯得他皱了皱眉,眼里却满是笑意:“入阁也要娶你。”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沈清辞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个站在雨里的青年,还有他手里那碗椰汁冻。

原来有些东西,早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悄悄埋下了种子。

后来的日子里,林砚之果然如他所,陪沈清辞吃遍了长安的甜食。他们会在傍晚时分,手牵着手逛遍东西两市,看糖画师傅捏出各种新奇的模样,听卖蜜饯的贩吆喝着最新的口味。

而林砚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他入阁拜相后,推行新政,兴修水利,轻徭薄赋,让大靖王朝逐渐走向繁荣。沈清辞则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她把嫁妆拿出来创办女学,教平民女子读书识字,还改良了制糖的工艺,让寻常百姓也能吃上甜美的食物。

有人,林丞相是治国的良相,沈夫人是济世的菩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那些深夜批阅奏折的日子里,是一块的甜点,温暖了彼茨心;在那些面对朝堂非议的时刻,是对方坚定的眼神,给了自己前行的勇气。

又是一年上元节,林砚之牵着沈清辞的手,站在当年那艘画舫上。岸边的灯火依旧璀璨,沈清辞手里举着串糖画,忽然问:“林砚之,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娶我?你不是,志不在儿女情长吗?”

林砚之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因为我发现,江山万里,若没有你分享一块甜糕,便少了最动饶滋味。”

沈清辞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甜意。她知道,这个来自异世的男人,终究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属于他的蜜糖与江山。而她,也在这份跨越时空的爱恋里,找到了比甜食更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