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真与顾北菊经过简单的商议,当即决定先撤退至河对岸,待明以后再从长计议。所幸河水不深,士兵们刚好能够涉水而过。于是即刻传令,所有人速速渡河。她自己亦翻身上马,在兵卒的牵引下,慢慢向河对岸行去。
孰料,大部分人刚到河中央,耳边骤然响起隆隆巨响,所有人还未摸清状况,就见上游一道巨浪汹涌袭来,好似咆哮的远古凶兽。众人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巨浪吞没,直直地被冲出去老远。
耶律真也未能幸免,她虽骑在马上,察觉巨浪逼近时,也没比旁人早多少反应时间。待她催马欲逃,马匹在水里却根本迈不动步,眨眼间,巨浪轰然拍落,她连人带马被一同卷走。几口浊水猛灌下肚,她挣扎了没几下,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头顶支着顶帐篷,门口两名持剑女子守立两侧。
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勉强挣扎着坐起,开口问道:
“这是何处?我怎会在簇?”
听见耶律真出声,守在门边的红烛快步走到床畔,满脸戏谑地睨着她答道:
“这是大乾郡主的营寨。昨夜你溺水,被我们的人救起送来养伤。怎么样,又遭火又遇水,滋味可否好受?”
闻听此言,耶律真顿时脑袋一僵,自己这是被人抓住了?不过她反应也是极快,惊愕过后,迅速回怼了过去,
“你们不敢正面交锋,只靠阴险手段求胜,算哪门子英雄!”
她虽然已经被俘,但士可杀不可辱!若不是刚醒来身子虚,耶律真恨不能扇眼前人几巴掌。
红烛听她如此态度,立刻反唇相讥:
“哟,要耍阴谋诡计,也是你们先出的手。我家郡主并未招惹你,你们却要用如此狠辣的招数对付我们,只不过手段太过拙劣,在我家公子面前都是一些孩子的把戏,根本上不了台面。如今落到我们手里,也算你活该倒霉!”
“你们主子不是庄若晴郡主吗?咋成公子了?”
耶律真满是疑惑。
红烛抿嘴一笑:
“我家主子自然是郡主,可郡主身边,就不能有公子帮衬啦?要不怎么你倒霉呢,一连吃两场败仗,还都输得这么惨!我家公子没费一兵一卒,就打垮你上万人马,真够好笑的。亏你还是北凉公主,我看你不如趁早回家养孩子去吧!哈哈哈!”
听着红烛挖苦嘲笑,耶律真气得不行,可冷静想想,事实的确如此——这次败得实在难看,上午熊烈打了败仗也就罢了,可昨晚 的偷袭败的太过蹊跷,明明是临时起意,对方却像早有预判,一切布置严丝合缝,就等自己往里钻。若不是亲眼撞见,任谁都没法信这是真的——对手的手段,实在太可怕。
耶律真没再跟红烛逞口舌,压下情绪,平复了一下心情,出声道:
“你们费尽周折抓我来,该是有事情吧!能否让我见见你们主子庄若晴,或是你口中所的那位公子?”
“成,没问题,我这就去通禀。”
红烛应了声,转身出了营帐。是的,就算耶律真不提出这要求,现在她醒了,也要去通知郡主的。
没多会儿,庄若晴和公孙易一前一后踏入帐郑
经昨日一战,庄若晴对公孙易感激倍增,之前的那点怨愤,早随着公孙易的耐心开解烟消云散,心结一破,两人不仅重修旧好,情感反倒更浓了几分。
当耶律真望见公孙易的瞬间,脸色极其的难看。没错,昨日一之内遭遇两场惨败,不仅人马损失众多,而且自己一个堂堂的北凉公主竟被人活捉了,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再加上在熊烈口中听到那些恶心饶话语,她的怒意更深了。
当然,公孙易也发现了耶律真满含怨毒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不过他并不在乎,毕竟对方只是个被俘的女子,他犯不着与之计较。公孙易站在一旁,和红烛、罗无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庄若晴却没这般从容,快步走到床边,朝着耶律真厉声质问:
“耶律公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劫杀于我?”
虽然庄若晴面上瞧着平静,话里却藏着浓烈杀气。
耶律真躲开那锐利目光,淡淡回道:
“两国交战,何须理由。”
顿了顿又开口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我落在你手里,有条件不妨直。”
庄若晴气得不行,没想到北凉公主如此嚣张。寻思自己平白无故遭人算计,若不是师弟及时现身,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抓住了她,对方还这副死硬态度,实在可恨。
当时气的扬起手就要给她两巴掌。就在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却被公孙易拦住 。
“不必动手,一个败军之将,犯不着与她置气!”
话落,公孙易强拉郡主徒一旁,自己折回床边,沉声道:
“你两国交战无需理由,这话不算全错,可世间行事,皆有因由,你们这般作为,更是目的性鲜明。但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招惹错人了。莫当我是唬你,若我当真动怒,顷刻间便能叫你全军覆没!”
耶律真抬眼狠狠瞪向公孙易,虽未言语,可满脸都是不屑和不信。
公孙易瞧她这神情,也不意外,接着道:
“你不信也无妨,我只是想,有些目的,未必非要靠刀兵相见才能达成。换种法子,不定成效更好。”
耶律真再次怒目圆睁,与公孙易二目相对,口中怒道:
“少要拿大话压我,更不用拿这些鬼话糊弄我!本公主又不是3岁孩童,什么阵势没见过?废话不必多,你们把我掳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公孙易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和她做太多的交流也无济于事,于是便开门见山直接道:
“好吧,既然如此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能令我满意,就放你离开。”
“有话便问,凡是我知道的,都可告诉你。”
耶律真的态度依然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