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秒。
陈烽火的眉头,便紧紧地拧了起来。
这女人不是在装晕,她是真的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危在旦夕!
她的体内,经脉寸断,几股性质完全不同却又都狂暴无比的真气,正在她那孱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如同几头脱缰的野马,疯狂地破坏着她最后的一点生机。
这是......
走火入魔的极致表现。
再不施救,不出十分钟,她就会彻底爆体而亡,神仙难救。
陈烽火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本不是什么烂好人,但出于医者仁心,生命至上的基本原则,他又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无奈之下,他只好弯下腰,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麻烦女人打横抱起,转身朝着自己那栋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别墅走去。
就在陈烽火抱着女人离开后不到一分钟,十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刚才的事发地点。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行动间悄无声息,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顶尖高手。
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闭着眼睛,双手掐着一个奇怪的法印,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对着为首的那个男人,惊疑不定地汇报道:“队长,不对劲!”
“刚才我还能清晰地感应到大姐的气息就在这里,可现在......怎么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正是赤羽军的统领,蔡子文。
他听到手下的话,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焦急和痛苦。
姐姐......
她备受走火入魔的痛苦折磨,早已心存死志,不止一次地想要自杀了结这看不到尽头的痛苦。
这次从家里跑出来,分明就是为了寻死!
他怎么能让姐姐就这么寻死!
蔡子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
他猛地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沁出。
以血为引,迅速在身前画出一个繁复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他所修炼的一门特殊功法,可以凭借着与至亲之间血脉相连的特性,在一定范围内,精准地追踪到对方的位置。
下一秒,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淡红线,从他指尖的血珠中延伸而出,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蜿蜒片刻,最后,笔直地指向了前方不远处,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栋独栋别墅。
怎么会......
在别墅里面?
蔡子文的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疑惑和不祥的预福
与此同时,陈烽火的别墅内。
他刚将那个女人抱到二楼的客房,用金针暂时封住了她体内暴走的真气,让她不至于立刻死去。
只是没有完全痊愈,还得......
陈烽火边想边下楼,脚还没踏上客厅的大理石地面。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别墅那扇价值不菲的定制款实木大门,被人用一种极其狂暴的姿态,从外面一脚踹飞!
沉重的门板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在客厅中央,将光可鉴饶大理石地面都砸出了几道龟裂的痕迹。
紧接着,十几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从门外蜂拥而入,动作迅捷地将刚刚走下楼梯的陈烽火,团团围在了中间。
陈烽火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蔡子文看都没看他一眼,身形一晃,直接化作一道残影,冲上了二楼。
片刻后,他抱着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蔡凌烟,重新出现在了楼梯口。
陈烽火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又看了看自己那扇已经彻底报废的大门,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我不是很喜欢你们这种狂暴的踹门方式。”
他眯着眼:“另外,友情提醒一下,这是我的新别墅,刚买的。”
“你们把门踹坏了,得赔。”
他话音刚落,一个脾气火爆的黑衣人便忍不住怒斥出声: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居然敢拐走我们赤羽军队长的姐姐,我看你简直是活腻了找死!”
赤羽军?
陈烽火眼底闪过玩味。
这世界,还真是。
蔡子文抱着自己的姐姐蔡凌烟,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听到手下那番话,眉头猛地一皱,沉声喝道:“闭嘴!”
那名手下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
蔡子文转过身,那双锐利如刀的眸子,死死地锁定在陈烽火的身上,强大的抱丹境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山岳一般,朝着陈烽火碾压而去。
“阁下是什么人?”
他沉声质问道:“为何要将我姐姐,带到你的别墅里来?”
陈烽火迎着那股磅礴的威压,却像是春风拂面,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是你姐姐自己大半夜的从草丛里冲出来吓人,然后直接晕倒在了我面前。”
“我见她危在旦夕,才好心救了她一命,不然现在,你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蔡子文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姐姐的病有多棘手,他比谁都清楚。
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救得了她?
“信不信由你,”陈烽火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你自己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蔡子文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快步走到沙发前,伸出手,搭在了蔡凌烟的手腕上,将一丝精纯的真气渡入她的体内,仔细地查探起来。
这一查,他的脸色瞬间剧变。
只见原本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姐姐,此刻的脸色,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红润和血色。
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她体内那些原本如同脱缰野马般四处冲撞、狂暴无比的真气,此刻竟然像是被某种更加强大的力量给强行安抚了下来,虽然依旧混乱,却不再具有那么强烈的破坏性!
这......
这怎么可能?!
蔡子文猛地抬起头,那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烽火,失声问道:“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姐姐这病,已经被这疑难杂症折磨了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