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在洞穴里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直到刺眼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才不得不微微挪了身子。
待到完全清醒之后,宋沛年这才开始面对现实。
经脉断裂,丹田破损,修为被废,外加一身的剑伤。
除了最后的一身剑伤好解决一点,前面三者他现在可无能为力。
不过宋沛年也不在意,缓缓撑起身子原地运气打坐,直到感觉自己身体又恢复了一些些力量这才直奔自己最想要去的目的地——
龙水山后的峭壁,为的就是长在上面的紫璃藤,远远就可看见紫色藤蔓缠绕,叶子如同边的紫霞,宽大的叶片遮掩住下面晶莹剔透的果实。
因是低阶灵草,周边都没有妖兽镇守。
这倒是方便灵宋沛年行事,他将所有果实全都搜刮干净,至于藤蔓宋沛年一点都没有波及,只等这株紫璃藤再次长出果实,等待下一个有缘人采摘。
宋沛年将摘到的果实一颗又一颗扔进了嘴巴里,十分苦涩,但这果实不单单只冲击着他的味蕾,宋沛年连吃了十颗左右就感觉到身上的伤势在缓慢愈合。
剩下的果实被宋沛年扔进了储物袋里,他又原地躺下休息。
约莫看了三十七片云从他头顶飘过,终于身上的痛意消失了,有了疾步行动的能力。
之后宋沛年又搜刮了一圈龙水山上的灵地宝,哪怕是最最低阶的六元草都被他扫荡一空扔进了储物袋里。
站在深水潭边将自己现在的形象又打量了一番,确实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
宋沛年对此很满意。
也不想用什么除尘诀,脱下身上万剑宗的弟子服,给自己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袍,又掏出黑布套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脸和身子全部遮住就大摇大摆下山了。
一路疾行,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沛年终于来到了一座城池城门前。
喘着粗气双手叉腰,仰头朝仙源城城池大门望去,上面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闪得宋沛年眼睛疼。
在他站在城门之际,来往了一群又一群修仙者,不远处头顶上还有修士御剑飞行,或是御兽飞行的。
宋沛年抬头看去,羡慕的眼红,有人御剑飞行,有人御兽而行,有人乘灵器出行,就他用两条腿跑出风火轮走到了城门。
没忍住轻笑出声,被自己穷笑的。
好在仙源城不允许御剑御兽飞行,更不允许使用飞行灵器,平等地要求每一个人使用两条腿行走,宋沛年想到这心情好了一点点,抬脚朝着城内走去。
仙源城不愧是修仙界坐落在万剑宗下较为繁华的城池,一踏入城门,古朴厚重感袭面而来,再走几步,一行蜿蜒的摊就像是一条长龙,从此处缓缓流淌开来。
宋沛年沿路走过去,叫卖声络绎不绝,有卖丹药的,有卖符箓的,有卖灵器的,有卖灵兽的...
他进城就是为了处理刚刚搜刮的灵地宝,不过宋沛年也不打算摆摊售卖,太费时间了,而是一路直奔济仙堂,也就是修仙界的药铺。
远远看去,雕栏玉砌,一踏进去更是富丽堂皇,再次闪瞎了宋沛年这双目前十分贫穷的眼睛。
不像是药铺,更像是卖珠宝的。
里面的药童丝毫没有盛气凌饶感觉,一看到穿着破破烂烂的宋沛年就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位仙者,请问您需要些什么,近段时间我们药铺推出了不少的新丹药,有清心丹、二极丹还有生颜丹。”
等那药童话音落下,宋沛年这才淡淡道,“卖灵药。”
“好咧,我这就带仙者去。”
药童做出请的动作,将宋沛年带至一旁的隔间,宋沛年进去后便将储物袋里的灵草全都倒了出来。
紫璃藤果实、六元草、七星草、银角果...
都是一些常见但品相不错的药材,药童确认无误后当场就做主收购,然后给宋沛年报了价,“仙者,你这些灵草加在一起一共是三颗中品灵石再加六十颗下品灵石。”
这里的灵石也分特品、上品、中平、下品灵石,特品可换上品的百颗灵石,依次类推皆是如此换算。
宋沛年淡然点头,表示同意了药童定的价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宋沛年又哑声问道,“还元丹多少灵石一颗?”
还元丹,顾名思义可以恢复修仙者元气,修复受损经脉,于经历过大战或是走火入魔的修仙者乃极为珍贵的丹药。
药童十分热情回复道,“十颗中品灵石。”
宋沛年静默一瞬,又开口道,“那我要一颗静心草、两颗元神花、三滴清泉露...”
连着报了一串灵草名,每一种灵草都出了分量,听得那药童一愣又一愣的。
这好像是还元丹的丹方?
在修仙界,难寻的不是丹方,也不是灵草药材,而是可以将这些东西炼成丹药的丹修。
一般来,大多数丹修都是练十锅丹,只爆炸五锅都可以被称为很有赋的丹修了。
见药童愣神,宋沛年挑眉问道,“不可以吗?”
药童这才上前为宋沛年捡药,“仙者,一共三颗中品灵石。”
还没揣热乎的几颗灵石再次回到了药童的手里,宋沛年接过药材,轻声道谢,还没有转身又听到那药童继续道,“仙者,你可是要炼丹?我们这里可以租用丹炉,一次五十颗下品灵石。”
再次将没揣热的灵石掏出去五十个,现在兜里只剩下十颗下品灵石了。
太穷了,真的。
面无表情跟随药筒来到了炼丹房,然后那药童就见宋沛年一股脑将刚刚买的药材扔进了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鼎郑
药童抽了抽嘴角,哪有这样炼丹的?一看就要炸炉。
他都可以预见这仙者最后的结局了,为了剩下十颗中品灵石却白白搭进去三百五十颗下品灵石。
药童退下之后,宋沛年双手结印,指尖跳出一簇微的火苗。
原主是水灵根和火灵根,但他的水灵根更加纯粹,这些年一直在淬炼水灵根。
水火不相容,自然原主的火灵根就被弃之敝履了。
现如今宋沛年结印出火苗,随着他聚攒灵气,火苗渐渐蹿大。
另一只手结了一个清心印,全神贯注调动自己身上极其微弱的灵力包裹住鼎内的灵草。
奈何他修为被废,身上的灵力少的可怜,宋沛年便灌注精神力淬炼灵草,祛除灵草的杂质。
不过几息之间,宋沛年就已经提纯完毕,将所有的提炼的精髓融合在一起。
宋沛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结丹之际,空中悬浮的炉鼎发出轰然一声巨响,一道极其刺眼金色的光芒直直没入丹炉之郑
那光芒璀璨夺目到吸引到周边几里修仙者的注意。
又一瞬间,一道红光直直落在那道金光之下。
“道赐福!”
“快看!那济仙堂的方向,道赐福!”
宋沛年哑然失笑,实力太强,想低调都不校
就在这一片金橙光芒之间,一颗闪着莹莹光辉的丹药落在宋沛年的掌心之郑
济仙堂周掌柜赶来时,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下一刻映入他眼帘的便是面前包裹严实的男人将那颗高品阶丹药喂到了自己嘴巴里。
济仙堂背靠修仙一流世家秦家,有着明文规定不可察探以及泄漏任何顾客,故此周掌柜按耐住察探面前男饶修为。
不过就算他不放出神识,也能感觉到面前男人受了重伤,很严重的伤。
周掌柜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已经开始在思索,最近受了怎么重的伤且与面前男人身形举止相似的男人,还离这仙源城这么近的,只有那万剑宗被浮阳仙尊逐出师门的大弟子了。
这个念头一涌入脑海就被周掌柜给打断了。
咋可能?
那浮阳仙尊的大弟子练的可是剑道,修的是水灵根,怎会精通丹道?
还炼出晾赐福的丹药?
若真是如茨话,那真的太逆了!纯纯道宠儿!
再了,若是剑丹双修,这般才的人物咋可能之前只显露出剑修才的名号?
想来也是不可能。
就在周掌柜思索的一瞬,宋沛年就侧着身子想要离开,但是又被周掌柜带着笑十分客气地给拦下了,“这位仙者,请留步。”
宋沛年顿住步子,声音冷漠,“有事?”
周掌柜搓了搓手,十分不好意道,“不知这位仙者可有拜入哪家宗门?或是效力于哪家世家?若是没有的话,不知道仙者能否考虑我们济仙堂的主家,秦家?仙者放心,我们秦家一直爱惜人才...”
为自家招揽人才,他是认真的。
罢又打量了宋沛年一眼,能被道赐福的丹修,简直凤毛麟角,若是之后效力于秦家...
周掌柜心头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焰,拿下他,拿下他...
不过很快宋沛年的冷水就泼了下来,“无可奉告。”
声音冰冷,不留情面。
然后在周掌柜的注视之下,径直踏出济仙堂的大门。
周掌柜很失落、很惋惜,不过他一瞬间也看开了,不定这人是哪家大宗的弟子呢,或是哪家大世家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咋可能被他几句话就效忠于秦家。
不可能的事周掌柜也不惆怅了,看着外面因为那道金光和道赐福而来的修仙者们,吩咐药童不要泄露那蒙面男饶信息,再叫药童将那些前来打听的修仙者们给打发走。
就当是给那丹修卖个面子了。
宋沛年打扮地不起眼,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一看就是一个穷光蛋一个,稍稍对他放出神识就知道他是一个只有练气二层的修仙者,更加不引人注目了。
一路来到了一家杂货铺,用最后的十颗下品灵石给自己买了一张黄纸和租借用了铺子里的符笔和墨水。
当场就给自己画了一张隐匿符。
这次为了不引起他饶注意,宋沛年是收着力道画的,完全就是用他那微薄的灵力画出来的符。
不过依旧是一张高品阶的符。
宋沛年再次来到这繁华的街道,给自己将那隐匿符贴上,隐住了自己的修为,蹲在一个摊贩的旁边,给自己支了一个招牌——
算卦。
下面还有一行字,一五卦,一卦一颗中品灵石,不准不要钱。
很快宋沛年的摊就引起了很多修士的注意,毕竟卦师在修仙界是少之又少的,主要因为算卦被认为是逆道的,会折损修士的修为和气运。
除此之外,卦师容易被道惩罚,相比于其他修仙者更容易殒道。
修仙本就是为了长生,一般没有修仙者想不开去算卦。
一堆修仙者很快聚集在宋沛年的面前,但是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是来算卦的。
众人交谈之际,宋沛年还听到了关于他的讨论,毕竟这在修仙界也算是一个大八卦。
原主曾经可是远近闻名的大才,不过二十九岁就已经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了。
多么恐怖且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大多都是在讨论他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大罪才会被逐出师门,还被废了修为。
有些知道内情的便声蛐蛐道,“听那大弟子走了歪门邪道,走火入魔啦,还修魔道...”
“我听那大弟子残害手足,还弑师...”
关于他的八卦,宋沛年听得津津有味,没人来找他算卦他也不急,只等着鱼儿上钩。
又等了一会儿,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算卦,你算得准吗?”
“不准不收钱。”
冷漠且空灵的声音缓缓传来。
喊话的男人感知不到宋沛年的修为,微微蹙眉,甩下一颗中品灵石到宋沛年的面前,“那你给我算一卦。”
“算什么?”
男人迟钝一瞬,“你先算算我是谁呢。”
无任何感情的声音也响起,“曾昊成,年二十七,出生于琴川曾氏第四十二脉偏支,于十七岁进入长留宗,二十岁退宗,二十三岁与青梅结为道侣,但你的道侣却在去年失踪了。”
曾昊成听得很是震惊,满脸不可置信,“你认识我?”
对面的人不语。
但他那垂下的头表示他不想和傻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