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和叶凌刚走到京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就被一阵鼎沸的人声裹住。
“听了吗?严家老祖和张家老祖要决斗!就在明正午的景山!”
“真的假的?就为城西那矿脉?”
“真的!”
“刚从严府那边传出来的,张家老祖都直接打上门了,两位老神仙在厅里动了手,桌椅碎了一地!最后还是李家老祖出面,才定下明日在景山了断恩怨。”
叶凌和赵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他们刚穿过两条街,几个妇人议论,的也是景山决斗的事,连带着把两位老祖当年在秘境的传闻都翻了出来,有严家老祖能捏碎青石的,有张家老祖拐杖能裂地砖的,越传越玄乎。
“去看看。”赵峰脚步一转,往城西方向走去。
叶凌跟上他的脚步,低声道:“景山离城不远,现在过去,不定能摸到些线索。”
两人随着人流往城西走,越靠近严府方向,谈论决斗的人越多。
有提着鸟笼的老者摇头叹息,老祖宗们刚出来就动刀动枪,怕是要变;也有半大的子兴高采烈,盼着明去景山看热闹,想亲眼瞧瞧老神仙打架是什么模样。
忽然听到有人喊:“快看!那不是张家的车队吗?”
赵峰抬头,只见一队黑色轿车正缓缓驶过街口,为首的是辆复古款劳斯莱斯,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隐约能看见后座斜倚着个身影,手边搭着一根乌木拐杖。
前后几辆保镖车都是顶配的防弹车型,轮胎碾过路面时悄无声息,却透着一股不容靠近的威压。
“是张百忍。”叶凌认出那拐杖样式。
赵峰目光扫过车队后方,几辆不起眼的家用车保持着距离跟随着,车手握着方向盘的手势沉稳,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暗卫。
赵峰忽然加快脚步:“往景山方向走,先去看看地形。”
叶凌会意,两人避开人群,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巷尾直通城外,远远已能望见景山的轮廓,那山顶的位置在阳光下泛着点微光,像藏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两位老祖实力深不可测,明日这一战,恐怕会惊动整个京都。”叶凌望着山影轻声道。
赵峰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不止惊动,甚至会改变京都大家族的格局。”
景山脚下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架在警戒线外,镜头齐刷刷对准山顶方向,记者们扯着嗓子对着麦克风嘶吼,生怕漏过任何一丝动静。周围的看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有抱着折叠凳的老头老太太,有举着手机直播的年轻人,还有些穿着西装、面色凝重的家族子弟,显然是各大家族派来的眼线。
“让让!都让让!”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奋力推开人群,为身后的豪车清出一条路,车标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显然是其他家族的冉了。
叶凌被挤得踉跄了一下,赵峰伸手扶住她,低声道:“往东边走,那里有片松林,视野开阔些。”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出人群,刚站稳脚跟,山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惊雷滚过云层。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开始了!”有人指着山顶大喊。
叶凌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在山顶的平地上快速移动,时而碰撞出刺眼的光弧,时而腾起漫烟尘。
严苍的掌风扫过之处,几棵碗口粗的松树应声折断,而张百忍的拐杖点地时,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碎石飞溅如箭。
“我的,这是人能做到的?”旁边一个举着望远镜的年轻人喃喃自语,手都在发抖。
突然,张百忍的拐杖直刺严苍心口,严苍却不闪不避,双掌合十夹住杖头,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乌木拐杖竟被生生折成两段。
张百忍脸色一变,借着反作用力后退数步,从怀中摸出一把泛着寒光的短龋
“那是,玄铁匕首!”人群里有人惊呼:“听张家老祖当年在秘境用这匕首斩过巨蟒!”
严苍见状冷笑一声,抬手扯下腰间的玉佩,灵力灌注之下,玉佩竟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剑气与刃光交织成一片光幕,连阳光都被挡了回去。
叶凌握紧了赵峰的手,指尖冰凉:“他们的力量,好像比传闻中更可怕。”
赵峰目光紧锁山顶,眉头微蹙:“不对,他们在留手。”
话音刚落,严苍一剑逼退张百忍,朗声道:“张百忍,你就这点本事?”
张百忍喘着粗气,嘴角却勾起一抹笑:“老东西,别急着得意。”
罢,他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断杖上。那半截乌木拐杖竟像是活了过来,发出嗡文鸣响,周身浮现出繁复的纹路。
“是秘术!”李长生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他不知何时也到了山脚,正一脸凝重地望着山顶:“这老东西,竟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严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也收起了长剑,双手结印,周身腾起淡淡的红光。
红光在严苍周身流转。
他双掌缓缓推出,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红色气浪朝着张百忍席卷而去。
张百忍握着半截拐杖,脸上皱纹因发力而绷紧,断杖上的血色纹路愈发清晰,竟隐隐透出龙吟般的低啸。
他将断杖横在身前,那些纹路骤然亮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硬生生接住了那道气浪。
“轰——”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山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冲击波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山脚下的人群惊呼着后退,记者们的摄像机被震得东倒西歪,连远处的豪车都晃了晃。
松林中的叶凌被赵峰紧紧护在怀里,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地面都在轻微震颤。
“这威力……”叶凌望着山顶腾起的蘑菇状烟尘,声音发颤:“他们是真的拼上性命了。”
赵峰目光紧锁山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矿脉背后恐怕藏着更深的秘密,否则不会让两位老祖做到这份上。”
山顶的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两道狼狈的身影。
严苍的长衫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嘴角挂着血丝;张百忍的木簪断了,灰白的头发散乱下来,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也耗损极大。
“痛快!”张百忍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腥味:“严苍,你这掌法倒是精进了!”
他猛地将断杖插入地面,那半截木头竟如同生根般疯狂生长,眨眼间化作一棵盘根错节的巨树,枝丫带着尖刺,朝着严苍绞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