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胭松开了冯铭睿的胳膊,甩了一下被汗水湿透的头发冷笑道:“负心汉!我不妨告诉你,只要我张晗胭还有一口气在,谁都别想磋磨我的孩子!”
冯铭睿如释重负,搀扶着张晗胭睡在产床上,拿帕子帮她擦拭干汗水,柔声道:“大少奶奶替我冯铭睿生了三个孩子,我感谢你!你安心的养身子,待婆子给你清洗干净后,我抱你回寝屋坐月子!”
张晗胭闭上双眼休息,无视冯铭睿。
冯铭睿对产房里的壤:“冯府添丁,重赏!冬月你们要侍候好大少奶奶坐月子,敢怠慢的,一律打杀!”
府里流传出来了张氏被休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是真的,仆妇们都对张氏不喜,他还是要护着她坐月子,养好身子直至离府。
冯铭睿出了产房,他的儿子已经包在襁褓之中,被他的祖父抱着。
冯老爷眼含笑意,看着怀里闭上眼睛呼呼大睡的孙子,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刘老大夫也同好友连声恭喜:“冯弟又添金孙,真是好福气!”
冯老爷笑道:“刘兄彼此彼此,我们谁都不用羡慕谁!”
冯铭睿接过襁褓中的儿子抱在怀里,父爱如水般涌出,他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可怜他的幺儿,出生后就没有亲娘的疼爱,他可得多疼疼幺儿子!
奶娘是冯卫的媳妇叫英嫂,她站在大少爷身边,恭敬的道:“大少爷,奴婢抱公子下去喂些水吧!”
冯铭睿将儿子递给奶娘,轻声叮嘱道:“英嫂仔细着些!”
英嫂的第二个孩子才三个月,照料婴儿很有经验,她抱着公子去了东厢房,大公子冯修余隔壁的院子。
送走了刘老大夫和石婆婆,冯老爷看着已经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对身边的大儿子道:“男子就是要修身齐家治国平下,我们冯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孙子就叫修齐吧!我们云城冯氏都是行商,为父啊,还是希望孙子辈能出个读书人,才能真正护得住我们偌大的家业!”
冯铭睿恭敬的应下道:“儿子知晓父亲的心愿,定会好好教导修余和修齐!父亲母亲一夜未眠,儿子送您回四院去歇息!”
冯老爷背着手慢慢朝四院走去,温声道:“张氏被休,她出府后就是回到府城,通判府也不会允许她一个弃妇回家。张氏与睿儿的夫妻情分断了,但她是我们云城冯氏大房三个孩子的生母,为父也要顾及孙儿孙女的颜面!
为父准备在府城城西为张氏购买一座二进宅,送给她两间铺子度日。就是靠租金过活,也不至于令她身陷囹圄、窘迫。
还有她的陪嫁,那十个奴仆,届时随张氏一起返回府城。
这些事都由为父出面,睿儿不必插手过问!你既已写了休书,就不要藕断丝连!”
冯铭睿跟在父亲身后道:“儿子听父亲的!”
“我们冯家啊!睿儿的府里没有当家主母,修齐的洗三宴,就由你母亲出面操办吧!”冯老爷语重心长的道。
冯铭睿颔首道:“儿子明白,有母亲出面操办,修齐的洗三宴定能圆满。只是苦了母亲又要劳累一番。”
冯老爷摆摆手道:“这是喜事,为父和你母亲喜欢府里这样的热闹,子孙满堂就是受些累也无妨!”
冯夫人在庵堂里上香,听孙子出生了,欢喜得赶紧出了庵堂往前院赶。
在半路上遇到父子俩,冯夫人笑着道:“哎哟喂!老身又多了个金孙,可得赶紧瞧瞧去!”
大儿子真是儿女双全啊!
儿媳也怀上了,明儿个啊!呵呵呵,是今儿个,已经亮了!老身得去儿子家中叮嘱几句才能放心!
妇人怀孩子也得管住嘴,胡吃海喝的,胎儿长得太大,生产时可就遭罪啰!
冯铭睿送父亲回四院安置好,又赶到前院陪冯夫人。
光大亮了,管家已经写好了喜帖,正安排厮给关系好的家族送去喜讯,邀请当家夫人来参加冯府二公子的洗三宴。
冯铭睿回到产房外,得知张晗胭已经清洗干净,便轻轻走进屋内。
张晗胭疲累不堪,已经睡得很沉。
冯铭睿心地将她打横抱起,往正院的寝屋走去。
张晗胭在他怀中紧闭双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因怀孕而变得丰腴,瞧着也是一脸富贵的样貌,可她偏偏生了一颗不安守本分的心!
安置好张晗胭后,冯铭睿坐在床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真真是五味杂陈。
儿修齐出生后,他冯铭睿和张晗胭再无瓜葛了。
***
冯铭轩和禾娘刚用完早膳,管家就笑着前来禀报:“二少爷二少奶奶,大少爷凌晨喜得二公子,老爷给二公子取名冯修齐!二公子出生白白胖胖的,足秤八斤二两呢!”
禾娘惊喜的道:“相公,这真是大喜事呢!修余多了个弟弟!”
冯铭轩微笑道:“修余出生时,我送的是麒麟金锁片,修齐嘛,二叔也送‘长命百岁’的金锁!修余三岁多了,送他一把金弓把玩。灵芝么,送她一对玉兔捣药的耳铛吧!”
管家记下了二少爷的安排,抱拳退下去了库房。
冯铭轩看着禾娘笑道:“娘子不必羡慕,我们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也会来到我们身边。我先陪娘子消消食,再去老宅一趟!”
禾娘笑着摸摸肚子,三个月有些微微凸起了。虽怀孩子有诸多不便,她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长大,她感受着细的变化,她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冯修齐的洗三宴,冯府办得很热闹。并没有因为是嫡次子,而降低了规格。
各家夫人先看了刚出生的二公子,出生就有八斤二两,果真是个胖胖的奶娃娃。
洗三宴上,夫人们奉承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冒出来:
“冯老爷和冯夫人真是福气深厚,这公子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
“冯府还真真是人才辈出啊,以后必定更加兴旺!”
“冯夫人真是好家教,孙女不到八岁,也出来招呼宾客了!”
“谁不是呢!看看不到四岁的大公子,也跟在祖父和父亲身边迎客!这的孩子有长子的风范!”
张晗胭戴着抹额,薄施脂粉,穿一套大红的纱罗襦裙,在几个仆妇的搀扶下,和各家夫人见了礼就返回了寝屋。
儿子的洗三宴,她就是有再多的不适,她这个亲娘也得现身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