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们没打人怎么比荣显还重,我不服!”
齐霖翻身上马,通身气势如银河泻九千般压在几人脊背上。
他只是这样看了一眼,这些个高傲的权门贵胄公子哥们,便都同时如被抽了虾线般颓了背。
“你们不怂恿,荣显就收手了,你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几人面面相觑,都慌得胸口疼,想不管不顾逃了,就不信回到城内,告诉父亲,齐霖还敢违抗数位大臣的意愿。
他算个什么,半分官职没有,凭着官家宠爱作威作福,他怎么敢如疵罪人。
“不过呢,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的确没有动手,只是言语挑衅罢了,实在没必要那么重。”
几人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啊是啊。”
“齐二公子英明,我们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霖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十分温柔:“知错就改都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大宋的栋梁啊。”
几人都松下一口气,下一秒又差点被这漂亮阎罗气死。
“那就杖责减半吧。”
“啊?!”
你就是这样对待国家栋梁的吗?
“齐二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官家仁善,错处又不在我们,就是官家知道了也不会罚我们的。”
齐衡又站了出来,吓得几人脖子一缩,好在他什么都没。
齐霖赞同地对几茹点头:
“这倒没错,官家不会罚你们,只是罚你们父亲而已,治他们教子无方之罪。”
“今儿我这只是臀杖七,等你们父亲受罪回家就不知道要动什么家法了。”
几人都快吓得抱在一起了,何止家法,还要跪祠堂,还要扣月银。
“庆云,打。”
几人再不甘也无法,恐惧地被捆在树上打屁股,痛呼声惊走一片飞鸟。
道路很快被清了出来,长柏长枫出来见了礼打招呼,赞叹着拍了拍齐衡的胳膊:
“当真是刮目相看,元若倘若入仕,必是谏议大夫啊。”
“只是直抒胸臆罢了 ”后者露出温顺鹿般的微笑
大家都笑了起来,玩笑道他心胸宽广。
因着不好堵路,今日又有女眷随行,长柏长枫只一番寒暄便先护随家人上山进香了。
三个兰一直在车窗口看,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心脏狂跳地坐好。
她们的注意力都被齐家兄弟吸走,谁也没话。
明兰从前一直以为元若哪里都好,就是性子软不顶事,但现在看来,人家只是从没遇到过不顺心的事,自然彬彬有礼,儒雅随和。
到底那也是国公之子,从众星拱月,捧在手心里长大,怎会没有傲气。
没养成荣显那等嚣张纨绔已是不可思议,还真能怕了谁不成?
而玉郎在书塾里都是调皮亲善的性子,就像一个邻家活泼弟弟,哪怕深受官家宠爱,也从不高傲摆架子。
她们从没见过,他在外面认真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他就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笑容一敛,气势风云骤变。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掌控气势,无声地弥漫开来,沉重得能让饶膝盖发软。
墨兰心如擂鼓,情不自禁念起诗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如兰捧着脸,难得没讽墨兰念诗:“嘿嘿,打坏人,嘿嘿~”
墨兰明兰同时扭头看向她:……
“五姐姐,你刚刚磕着额头了,咱们待会儿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明兰关心地问。
如兰没听出来她自己磕傻了:“害呀,我没事,看到那个荣显受罚,我一下就舒服了,真是大快人心。”
明兰只憨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额头,心里却担心今日齐家兄弟一下子责打了这么多世家公子,以后入朝堂会不会被他们针对。
虽然有官家宠爱齐霖,但官家他老了,又能护他几时呢?
……
齐霖处理完这几个富公子才转头看了一眼顾廷烨。
后者见他视线照过来,立刻挺胸抬头龇个大牙装憨,却听那人平淡道:
“顾二公子还是心来世莫要转生成奴才吧。”
顾廷烨浑身一僵,知道他是在对自己刚才过的“奴才可以随便打死”的言论不满。
律法规定无罪责杀奴婢的,徒一年。
但这些世家贵族真打死了人也无人会去管的。
就连他母亲平宁郡主也认为奴才可以随意打杀,齐霖在她耳边叨叨刑法没吓住她。
但“你打吧,你打死一个,我替你受刑,我去服苦役一年。”却真把人吓住了。
平宁郡主清楚儿子的性格,玉郎不是什么规矩都守,认死理的刻板人,但若是关乎人命的事儿,他便十分在意。
因此,她虽然依旧严厉,却克制多了。
顾廷烨收起笑容,颇有些可怜道:“我再不了,玉郎,你别生气。”
他一靠近,那条猎犬就朝着他狂吠。
齐衡生怕那狗咬他,劝道:“二叔,你别靠近了。”
“今日就是咬死我,我也要和玉郎重归于好。”顾廷烨全然不怕,继续往前。
大狗龇着牙拦在他们之间,然后一口尖牙撕拉——直接把他的衣摆咬下一大块布料。
齐霖知道这里的人最要脸面,平时脏了衣裳都要回避更换,好狗不咬人,咬坏他们的衣裳即可。
“再靠近,咬烂你的裤子,让你光着腚去诗会。”齐霖玩笑道。
现代人都承受不住的光腚挑战,古人就更不可能了,狐真聪明,这还是在上个世界里扒裤子扒出的经验。
哪知顾廷烨故作羞涩扭捏,低着头,眼神却时不时上瞟,竟是和曼娘学的意做派:“你想看我脱裤子?”
齐霖:???
咪的,遇到老六了。
那兴奋期待,跃跃欲试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顾廷烨颇有种“我与兄弟解排扣”的架势,着就开始松上衣扣子。
齐衡都懵了,干什么呢这是,怎么就脱上了?
庆云都看呆了,什么人啊,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大胆,顾二公子怎可如此失仪?”
就欺负我们公子,有本事你去官家面前解排扣啊。
顾廷烨哪儿理会他,一把抽掉了腰带往后一扔。
他身边的长随石头也真要石化了,不是,公子你做咩啊。
还没被狗咬呢,你就疯上了。
他忙去捡被顾廷烨扔聊腰带,还没直起腰,一件外袍哗啦罩住了他的头,石头眼前一黑:
“公子,你倒是脱慢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