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秋末冬初,这几降温了,气预报过几有雪。
季宴礼的大别墅,二楼落地窗前。
许愿穿着一条白色牛仔裤,一件粉色宽松款毛衣,她皮肤白皙,完全长开了,眉眼间不再是当初青涩的姑娘模样,更多了一份沉静和内敛。
“姐,江同学又来了。” 张嫂上楼来汇报。
许愿怔怔地望着院子里他的摩托车,并没有马上应声,刚才江牧年进来的时候,她当然看到了。
张嫂站在门口,等待着她的指示。
过了一会儿,许愿轻叹一口气,回眸道:“让他去画室吧。”
张嫂顿时喜笑颜开:“好!”应声而去。
许愿也抬步出门,朝画室走去。
大学生活在旁人看来顺利而耀眼,她是凭本事考上清北的,可只有许愿自己知道,没有季宴礼的每一,都无比煎熬。
现在许愿的眼睛彻底治好了,清澈如初,而且特别漂亮。
她将所有悲伤都注入到了笔墨,眼睛恢复以后,她作品的层次与深度也陡然上升。
一个又一个画面像是从她心底汩汩涌出,几乎不受控制,变成一幅幅画。
这个画室,顾司野和林奕欢也来过,这些作品令见多识广的夫妻俩都感到震惊。
四年下来,她画室里堆满了作品。
大幅的油画,巧的水彩,素描,插画……
一幅幅皆带着浓烈的情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看得懂,每一幅画都传达着对哥哥的想念。
张嫂常常感叹:“姐,这些画,像是您身体里的血凝成了颜色。”
许愿觉得这句话很正确。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我的许大姐,我这是六顾你家了,终于再让我进画室了,是不是想通了?”江牧年进来后,找了把椅子坐下,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含笑的眼眸瞅向她。
许愿站定在他面前,有些顾虑地:“可我没有办过画展。”
“交给我啊!”他拍了拍胸脯,长大后的他,五官更俊朗了。
“你……也没有办过吧?”
“不要质疑我啊。”江牧年起身,来到她身后按过她肩膀,将她拉到椅子里坐下来,“没有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
“那……你出个方案?”
江牧年高胸回答:“方案做好了!只等你点头!”
“……”
然后,他便开始与她交流,许愿认真聆听着。
这几年,江牧年作为许愿唯一的朋友,他经常来这画室,对这些作品再熟悉不过。
半年前的某一,他开口:“许愿,你应该办一场画展啊,这么好的作品,它应该面向大众,而不是困在这里。”
许愿第一次,直接拒绝了。
后来,江牧年得很直白:“如果他还活着呢?只要画展办得好,到时候联系一些媒体,也许消息会传到国外?”
是这话让许愿心口轻轻一颤。
她这些年拼命作画,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沉没在绝望郑
而且她也一直坚信,他一定还活着。
没有见到哥哥的尸体,便有希望。
后来,她也希望能把这份爱和思念传递出去,而不是继续封存在心底。
她终于抬眸,眼神坚定:“好,我同意了。”
画展,不只是作品的展出,也是她将思念化作信号,放向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
许愿想告诉全世界,她是深爱着季宴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