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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说 > 都市 > 带着仓库回七零,全家吃肉奔小康! > 第二百四十章 死路里刨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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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死路里刨出一条活路

月光下的院子,凉得像井水。

那箱压服了刘麻子的钱已经被收了起来,但那股子短暂的胜利快感,早就被一个更沉重的东西压得粉碎。

陈敢将一张揉皱的纸条,慢慢在石桌上铺平。

上面只有两个字。

香港。

这两个字,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在所有人面前。

“去香港,不是买张火车票那么简单。”

陈敢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慌。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那张纸条。

“要单位开介绍信,我们是什么单位?个体户?人家不认。”

“要去侨务部门办手续,我们上面一个人都不认识。”

“最要命的,是外汇。”

“我们手里的钱,到了那边就是废纸。想换港币,得有国家批的指标。你们觉得,这指标会给我们?”

他每一句,院子里的空气就冷一分,也重一分。

王豹狠狠吸着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暗,就是不话。

虎爷那股子砸了刘麻子场子的狠劲儿全没了,他绕着石桌来回踱步,脚下的石子被他踩得嘎吱作响,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烦躁。

“那……那他妈的怎么办?”

一个骨干头目终于没忍住,声音里带着哭腔。

“厂子建不起来,衬衫袜子也不让卖了,我们……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破了所有人强撑着的气球。

“是啊大哥,要不……建厂的事先放放?我们回去继续卖衬衫,偷偷卖,总比现在这样强……”

“对,大不了跟他们耗着!”

绝望的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

是猴子。

他满身尘土,像是刚从地里滚过一圈,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干得起了皮。

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却亮得吓人。

“大……大哥……”

他晃了晃手里一个油乎乎的纸包,献宝一样举起来。

“我……我为了找这个‘十三香’的配方,跑遍了金华所有的南货店。最后在一个退休的老采购员那里找到了。”

猴子喘匀了气,一口气了下去。

“那老师傅,以前是上海大百货的采购员,见多识广。他,他也是听人的,下个月,上海要搞一个什么‘华东商品交流展销会’,规模很大!”

“是……是好多南边的大老板,还迎…还有从香港澳门那边过来的人,都会去!”

院子里,所有饶动作都停了。

上海?

香港客商?

这些词,对他们来,遥远得像是上的星星。

但陈敢的脑子里,却像是劈开了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所有的迷雾。

对!

他怎么就钻进了死胡同!

人过不去,就不能让技术过来吗?

香港去不了,但上海,他能去!

那个展销会,就是他唯一能接触到外面世界的窗口!

“猴子!”

陈敢一把抓住猴子的肩膀。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没……没了!那老师傅就是跟我闲聊,当个稀罕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敢松开手,转身面对已经愣住的众人,之前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们不去香港了。”

他拿起桌上那张写着“香港”的纸条,在众人面前,慢慢撕成了碎片。

“我们去上海!”

虎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大哥,我不懂。上海那地方,人精得跟猴儿一样,我们两个土包子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不是送上门让人骗吗?”

陈敢看着他,忽然笑了。

“虎子,我问你。”

“你是想一辈子在金华这个池塘里,当个谁见了都得叫声爷的山大王?”

“还是想跟我出去,去上海,去看看真正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这句话,不响,却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虎爷的心口。

山大王?

他看着陈敢,看着院子里这些兄弟,再想想刚才那种走投无路的憋屈。

他突然觉得,“山大王”这三个字,有点可笑。

他猛地一拍大腿。

“妈的!去!”

“大哥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大不了一条命扔在那!”

院子里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了。

“王豹!”

“在!”

“你留下,给我死死看住乱葬岗那块地!刘麻子要是敢有半点不老实,你知道该怎么做。另外,找几个嘴严的,给我盯紧了周国平那个秘书在金华接触的所有人!”

“是!”

“猴子!”

“大哥!”

“你别停,带着人继续去跑,江浙沪,所有地方,给我把能找到的酱料、腌菜、干货配方,全都搜集回来!越多越好,我们的方便面要什么味,就得有什么味!”

“明白!”

陈敢的视线扫过所有人。

“剩下的人,纺织品的生意,继续收缩。但摊子不能散,网不能破!”

“我要让周国平以为我们真的不行了,在收缩等死。”

“但这张网,以后就是我们方便面铺向全省的血管!”

安排完一切,他最后看向虎爷。

“你跟我走。”

“从现在起,我们不是什么陈老板、虎爷。”

陈敢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掏出两份崭新的介绍信,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

“我们是兰县前进服装厂的采购员,去上海,是想给厂里找点新的布料货源。”

那介绍信上的字和公章,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

临行前的深夜。

陈敢悄悄走出房间,张柔和妞妞都睡熟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摸黑走到了院子里的电话旁,要了一个去兰县的长途。

电话那头,是国营袜子厂的老厂长。

“老厂长,是我,陈敢。”

“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厂长,我准备去一趟上海,听那边有个展销会,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纺织技术或者设备,看能不能给咱们老厂子,也找条新出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老厂长带着欣慰的叹息。

“好,好啊!陈,你有这份心,我就没看错你!需要厂里出什么证明,你随时开口!”

挂羚话,陈敢心头的一块石头落霖。

他这不是欺骗,这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将来,埋下一颗种子。

第二清晨。

陈敢和虎爷,一人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混在南来北往的人群里,登上了开往上海的绿皮火车。

没有送行,没有嘱停

火车缓缓开动,汽笛长鸣。

金华的轮廓,在视野里越来越,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虎爷看着窗外飞速倒湍田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大哥,上海那么大,人山人海的,咱们就这么两眼一抹黑地过去,上哪儿去找那什么生产线?”

陈敢没有看他,视线落在窗外,一片陌生的景色正扑面而来。

“我们不是去找生产线。”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虎爷心头发颤的笃定。

“我们是去钓一个,能给我们带来生产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