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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屋子里静得过分,颜沐掀开宛如千斤重的眼帘,忍着身上的酸痛,微微侧眸,却在床边瞧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皇兄…咳咳……”颜沐只来得及唤一声,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终于肯醒了?”颜辞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肉,漫不经心道,“你高热了,晕了两才醒。”

颜沐费力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却不见从前那道倩影。

“别找了。”颜辞往他嘴边递了块切好的苹果,沉声道,“她是敌国来的细作,也是西北大巫师的女儿,名字是真的,只是不姓奚。”

颜沐像只松鼠似的,嘴里塞得满满,木讷的咀嚼着。

“怎么,心里难受了?”颜辞打量着他,目光探究,“你们不过相处了一月,就动了真心?”

“谈不上难受。”

颜沐撑着手臂起身,颜辞眼疾手快地朝他身后塞了个软枕头。

“只是我最苦最难的那段日子,是她陪着我度过来的。”颜沐垂着头,神色平静,“我也真的将她视作自己人……皇兄,她去哪了?”

“关进大牢了,就在索蒙旁边。”颜辞浑然不在意的开口,低头认认真真剥着橘子皮,“尝尝这橘子,听你话嗓音都沙哑了,吃这个能清热去火。”

“我听呀,这云娅还曾是索蒙的未婚妻呢,两人有过口头婚约,这下,算是闹臭了。”颜辞语气轻快,完全没注意到弟弟的异样,“你对她没感觉也是好事,倘若真的因为这些的相处让你对她有了心意,倒也麻烦。”

颜沐顿了顿,眸中闪过一瞬落寞,“皇兄得是,可……能不能让我再见她一面?”

颜辞愣了一瞬,捏着橘子瓣的手僵在半空中,刚想答应,就见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许是太过着急,跑到门槛前忘了抬脚,重重摔在地上。

颜辞被闹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地回身呵斥,“放肆!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你是哪宫的人?”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太监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奴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来禀报!”

颜辞斜睨着他,淡淡开口,“这次便免了,罢,什么事?”

“王爷…殿下……钟粹宫的哲妃娘娘,殁了……”

殿内安静一瞬,彷佛时间都静止了。

“什……什么?”颜辞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床榻上大病初愈的弟弟。

颜沐僵在床上,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鬓边渐渐生出冷汗。

“怎么会这样?”颜辞看向跪在一旁的太监,顿时恼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才也是听旁人起的,今儿晌午有宫人进去送饭,没见桂嬷嬷出来迎,往里头一瞧,就见哲妃娘娘在屋内自缢了。”太监抖如筛糠,低声回道,“桂嬷嬷也已经殉主,他们派奴才过来传话,是哲妃娘娘留下了一封信,上头写着三殿下亲启。”

罢,太监双手将信奉上,“已经有宫人去了勤政殿,这个时辰,皇上八成也知道了。”

颜辞伸手接过信,回眸望去,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将信递到床边。

颜沐垂下眼帘,瞧着信封上写着沐儿亲启,接信的指尖隐隐发颤。

信封被心撕开,倒出里头的信纸,展开一瞧,哲妃的音容笑貌跃于纸上。

——吾儿颜沐,母已逝,莫要伤怀。

错的一直是我,是我被日渐疯长的野心蒙了眼睛,失了心智,妄图与比高。

于你,于林氏一族,母心中有愧,唯有以死谢罪,方能消除心魔,可惜不能亲眼见你娶妻生子,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

你的日子还长,好好活着,替母妃活下去。

罪人林意婷,祝,平安。

“为何……”颜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脸色比手里的信纸还要白上几分,“为何总是这样……为何她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生死,却要我好好活在这世上!”

“三弟,你……”颜辞安慰的话卡在嘴边,却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明明已经告诉了她皇兄要替林家求情的事,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颜沐双眼猩红,将手中的信用力扬了出去。

“三弟!”颜辞急忙去接信,面露急色,“这可是哲娘娘唯一留下的信,你再怎么心急也不能——”

他的话还没完,就见床上的人掩面痛哭,用眼泪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崩溃。

颜辞犹豫着靠近他,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

慎刑司

“进去!”

云娅被推了个踉跄,脚尖被东西绊住,摔倒在地。

“老实点,别想动什么歪心思!”为首的教习嬷嬷冷眼瞧着她,扬声道,“下作的奸细,还敢混在我们三皇子身边,进了慎刑司,有你好果子吃!”

云娅挣扎着起身,不顾自己擦赡手腕,慌忙去拍打裙上沾染的脏污。

这裙子是颜沐给自己买的,绝不能脏了。

“哑巴了?没听见庆嬷嬷的话吗!”一旁的嬷嬷高声骂道,眼底尽是鄙夷,“往后,庆嬷嬷开口话,一定要应是,听懂了没?”

“拿根鸡毛当令箭,你们张狂什么?”云娅徐徐抬眸,视线落在几人身上,“原是最低贱的人,得了些权力,就想翻身当主人,其实是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人罢了。”

“荒唐!”庆嬷嬷浑浊的双眼瞪得滚圆,瞧上去凶神恶煞,“还反了了不成?何时轮到你这个贱蹄子来编排我?”

“庆嬷嬷。”

后头传来声响,庆嬷嬷脸色一变,忙朝后侧身,“福禄总管,您怎么来了?”

福禄公公挥了挥手,用带着香气的帕子捂住口鼻,满脸嫌恶的环视了一遭,“这地儿真叫个臭,我就一句话,完就走。”

庆嬷嬷只能厚着脸皮,面上尽是讨好的笑,“公公您请讲。”

“我不管你从前是如何在慎刑司作威作福的,如今可大不相同了,这位云娅姑娘若是磕着碰着了,当心上头有人找你的麻烦。”

福禄公公拂尘一挥,“保不准连命都得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