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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柚一行人离开大殿后,云奕并未立刻离去。他缓步走到母后阿依莎身边,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关切:“母后,依慕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域王后阿依莎轻叹一声,示意儿子随她到殿侧的软榻坐下。侍女奉上两杯温热的香料奶茶后悄然退下。

“你妹妹啊……”王后端起精致的银制茶杯,眉眼间染上愁绪,“今年生辰之前还好好的,虽性子活泼了些,但至少肯去学堂,经师布置的功课也能勉强完成。”

她顿了顿,眼神迷茫:“可自从过完十二岁生辰宴后,她开始频频逃课,我与你父王请来的三位经师,都被她气得拂袖而去。

不是上课时心不在焉,就是故意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为难先生。最近在学堂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怎么劝怎么骂都不肯听。”

云奕眉头紧锁:“就没有问过她原因吗?”

“怎么没问?”王后摇头,美丽的脸上满是无奈,“每次问起,她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发脾气我们不懂她。更奇怪的是——”

王后倾身压低声音:“我最近发现,她常常对着一个银镯子傻笑。那镯子我从未见过,问她从哪儿来的,她只是朋友送的。我看那镯子虽是女子款式,可做工粗糙,花纹简陋,看着就是集市上那种最寻常不过的廉价首饰,顶多值几个铜板。”

云奕心中一动:“廉价货?”

“嗯。”王后点头,继续道,“还有,她最近常常偷偷写信,写了就非要自己跑到宫外驿站去寄。有时收到回信,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一看就是半,脸上还带着笑。问她给谁写信,她就支支吾吾是给‘朋友’。”

王后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忧虑更深:“我与你父王都怀疑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但她年纪尚,我们又不敢贸然下定论。

她这般藏着掖着,实在让龋心。更奇怪的是,她贵为公主,若真喜欢什么首饰,宫里的珍品应有尽有,何必对那样一个廉价镯子视若珍宝?”

云奕听完,脸上满是茫然。他印象中的妹妹还是那个怯生生拉着自己衣角的女孩,怎么两年不见,竟有了这么多心事?

“母后,依慕才十二岁……”云奕迟疑道。

“是啊,才十二岁。”王后轻叹,“可你妹妹性子早熟,这两年又长得快,看着倒像是十四、五岁的姑娘了。西域女子婚嫁本就早些,若她真有了心上人……”

她看向云奕,眼中带着期盼:“奕儿,依慕从跟你最亲。你这趟好不容易回来,多陪陪她,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遇上了什么事,或是什么人,你好好跟她,让她别瞒着我们。”

云奕郑重地点头:“母后放心,我会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思索:“或许……曦柚他们也能帮忙。依慕看起来挺喜欢曦柚的,若是曦柚去问,不定她愿意。”

王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若真能如此就太好了。那孩子我看着也喜欢,干净纯粹,笑容又甜,依慕应该不会防备他。”

云奕应下后,向母后行礼告退,心中已有了打算。

另一边,顾曦柚一行人在西域宫女的引领下,穿过一道道拱门长廊,前往为他们准备的住处。

引路的宫女们穿着典型的西域宫装——上身是色彩鲜艳的紧身短袄,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下身是层层叠叠的纱裙,腰间系着缀满银铃与珠串的腰带,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她们头上戴着精巧的绣花帽,帽檐垂下串串珠帘,半遮着姣好的面容。

“几位贵客,这边请。”为首的宫女声音柔美。

穿过一片种满沙漠植物的庭院,众人来到一处独立的院落。院落中央是一方碧蓝的池水,池边栽种着高大的棕榈树,树下摆放着石雕桌椅,颇具西域风情。

“这是月华苑,是王后娘娘特意为贵客准备的。”宫女推开一扇雕花木门,“三位公子的房间都在此处,相邻而居,方便照应。”

顾曦柚的房间在最东侧。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空间与高挑的穹顶。墙壁以淡黄色的砂岩砌成,表面打磨得光滑温润,墙上绘着色彩绚丽的壁画——星空下的沙漠、月夜中的绿洲、盛开的沙漠玫瑰,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地面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织着繁复的几何图案,赤金、靛蓝、赭红三色交织,华美而大气。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床上铺着柔软的丝绸被褥,被面绣着西域特色的雄鹰与骆驼图案。

窗前设有一张矮桌,桌上摆放着银制茶具与一碟新鲜的沙漠水果。靠墙的柜架上,陈列着各式西域工艺品——彩绘陶罐、银制器皿、镶嵌宝石的匕首,每一样都精致非凡。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西侧那一整面墙的拱形窗。窗棂以檀木雕刻成蔓草花纹,推开窗户,便能望见远处金色的沙丘与湛蓝的空,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

沈知珩与萧珝寒的房间分别位于顾曦柚的左右两侧,格局相似,只是装饰细节略有不同。沈知珩房中的壁画多是书卷与竹简,透着文人雅气;萧珝寒房中则多悬挂刀剑与马鞍,更显英武。

秋霞的房间在顾曦柚隔壁稍的一间,虽不如主屋宽敞,却也布置得舒适周到。

“几位贵客请先休息,晚宴前会有人来通传。”宫女恭敬行礼后,悄然退下。

顾曦柚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沙丘,感受着从沙漠吹来的暖风,心中满是新奇与兴奋。

与此同时,王宫西侧的马场上,依慕正牵着一匹雪白的马驹缓缓散步。

那马驹约莫十二掌高,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在阳光下泛着银缎般的光泽。马鬃与马尾修剪得整齐飘逸,额前有一缕银色的鬃毛垂落,衬得那双温顺的黑色大眼睛格外灵动。它的四蹄稳健,步伐轻盈,显然是一匹经过精心驯养的良驹。

“白雪啊白雪……”依慕轻抚马驹的脖颈,右手腕上那只廉价的银镯子在阳光下泛着暗淡的光泽——那镯子确实朴素,花纹简单,边缘甚至有些粗糙,“你……阿达木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呢?”

她仰头望向湛蓝的空,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郁,与平日里那个活泼跳脱的公主判若两人:“他过,等他把他家的事情处理好,就会来王城提亲……可这都过去三个月了,连封信都没樱”

依慕将脸贴在马驹温暖的颈侧,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腕上的镯子,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我都戴着……这镯子虽然不值钱,可他这是他省下三个月的工钱才买下的,上面刻的花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时,我头上戴的那朵……”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要是他再不来……我就去找他!反正我知道他在南边的牧场帮工,骑马三就能到。我才不要像话本里那些傻姑娘一样,傻傻地等着……”

正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依慕。”

依慕身子一僵,连忙松开马驹,下意识将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转过身时脸上已换上平日里俏皮的笑容:“哥哥!你怎么来了?”

云奕走到妹妹面前,琥珀色的眼眸仔细打量着依慕——她眼角似乎还有些微红,虽然笑容灿烂,但那笑意并未直达眼底。他注意到依慕手腕上确实戴着一只银镯,那镯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朴素,与宫中那些镶嵌宝石的华丽首饰格格不入。

“来看看你。”云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母后你最近心情不好,功课也不上心。能告诉哥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依慕眼神闪烁,避开了云奕的视线,伸手捋了捋白雪的鬃毛:“没什么事啊……就是那些经师讲的东西太无聊了,我不想听而已。”

她忽然眼睛一转,促狭地看向云奕:“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位曦柚哥哥,是不是你特意从瑀国带回来的未来王嫂啊?他长得那么好看,话又好听,跟你站在一起可般配了!”

云奕被妹妹这直白的问话弄得耳根一热,麦色的肌肤都掩不住那抹薄红:“别瞎!我与曦柚只是好友,哪是什么……王嫂不王嫂的!”

他顿了顿,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倒是你,年纪,懂得倒不少。”

依慕扬起下巴,一脸自信:“我还真的懂!”

那神态,那语气,俨然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云奕心中疑惑更甚——依慕这反应,这语气,分明是有了心上人才会有的表现。他想起母后的廉价银镯子、那些神秘的信件……

“依慕,”云奕正色道,语气带着兄长的关切,“如果你真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哥哥。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哥哥都会帮你的。”

依慕咬了咬唇,眼中闪过挣扎。她低头摆弄着腰间的银铃,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抬起头,笑容重新变得灿烂而敷衍:“真的没事啦!哥哥你别瞎猜了!”

她伸手拉住云奕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陪我去赛马吧!好久没跟你一起赛马了,我最近的骑术可是精进了不少,不定能超过你呢!”

依慕仰着脸,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唇边带着俏皮的笑意,那模样娇憨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云奕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中虽有千般疑问,却也知道此刻问不出什么。他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泛起宠溺:“好,那就来比试比试。让哥哥看看,这两年你的骑术长进了多少。”

“耶!”依慕欢呼一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矫健。

云奕也从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兄妹二人并肩来到马场起点。

“准备好了吗?”云奕看向妹妹。

依慕握紧缰绳,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与斗志:“当然!”

“三、二、一——开始!”

两匹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依慕骑着她那匹白雪马驹,身体前倾,与马匹几乎融为一体。

她的脸上满是专注,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前方,红色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银铃随着马匹的奔腾发出急促清脆的声响,宛如战场上的战鼓。右手腕上那只廉价的银镯在风中晃动,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云奕的黑马虽更雄健,但起步稍慢。他看着前方妹妹矫健的身影,眼中闪过惊讶——依慕的骑术确实精进了太多,那控马的技巧、那弯道时的重心掌控,已远非两年前那个需要他护着才能跑的姑娘可比。

马场上尘土飞扬,两匹马你追我赶,始终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最后一圈弯道时,依慕甚至一度超越了云奕,那红色的身影在阳光下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

最终,在距离终点仅剩数丈时,云奕凭借黑马更强的爆发力,勉强反超,以半个马头的优势率先冲过终点。

“吁——”两人同时勒马。

依慕的脸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喘着气,眼中却没有丝毫落败的沮丧,反而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云奕翻身下马,走到妹妹面前,眼中满是赞赏:“可以啊,骑术居然增进了这么多,差一点哥哥就赢不过你了。”

依慕得意地扬起下巴,脸上写满自豪:“那是,这可是阿达木——”

她话音戛然而止,脸色微微一变。

云奕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陌生的名字:“阿达木?那是谁?”

依慕连忙摇头,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骑术师傅而已。哥哥你听错了!”

她匆匆跳下马,将缰绳塞给一旁候着的马夫:“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完,不等云奕回应,依慕就像只受惊的鹿般,提着裙摆匆匆跑开了,只留下一串凌乱的银铃声和手腕上那只廉价银镯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云奕站在原地,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

阿达木……

他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心中已有了决定——等晚宴过后,得找曦柚他们商量商量。依慕这情况,恐怕真有什么事…...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云奕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