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姐也围了过来,看着地上死去的麻雀和宝儿苍白的脸色,窃窃私语,看向宝儿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与惊惧。在佛门清净地,发生疑似“毒杀”鸟雀(甚至可能害人)的事情,可是极其严重恶劣的!
宝儿紧紧攥着糖糕,身子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气的!他抬头看着慕容婉儿那张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大委屈和惊吓的脸,终于彻底明白了她的恶毒用心。她想诬陷自己,让自己身败名裂,甚至被赶出师父身边!
春华急得不行:“不可能!平安怎么会……”
慕容婉儿哭道:“我也希望是误会!可……可这麻雀……平安,你快把糖糕放下,让我们看看清楚,也好还你清白啊!” 她着,就要去拉宝儿的手。
宝儿猛地后退一步,躲到春华身后,手却把糖糕攥得更紧。他知道,糖糕现在是唯一能证明对方下毒的证据,绝不能交出去!
场面一时僵持。慕容婉儿心中得意,只要坐实了这杂种“携带毒物”或“行为不端”的名声,看他以后还怎么跟在素问身边装乖卖巧!
“发生了何事?” 一个低沉清冷、不带丝毫情绪的嗓音忽然在人群外围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玄色常服、面容俊美无俦、气势尊贵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偏院月洞门边,正淡淡地看着这边。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内敛的护卫。
正是今日也来慈云寺与主持商议某件皇室法事细节的烨王——南宫烨。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行礼:“见过烨王殿下。”
慕容婉儿心中一惊,随即又是一喜。烨王殿下居然也在!太好了!若是能让烨王亲眼看到这杂种的“恶斜,岂不是更妙?她连忙上前几步,盈盈下拜,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与委屈:“殿下容禀!方才……方才女赠与这药童几块自家糖糕,不料旁边的麻雀食了碎屑竟暴毙而亡!女心中惶恐,不知是糖糕有异,还是……还是这孩子不慎沾染了不洁之物。正想查看清楚,以证清白。” 她巧妙地将自己摘成无辜的赠予者和担忧者,把嫌疑全引到了宝儿身上。
南宫烨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被春华护在身后、紧紧攥着拳头、脸色发白却倔强地瞪着眼睛的宝儿身上。那孩子明显吓着了,但眼神里除了惊恐,似乎还有一股强压着的愤怒和……委屈?
他记得这孩子,靖王府寿宴上那个“语出惊人”的药童。倒是巧。
“你,” 南宫烨的视线落在宝儿紧握的手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手里拿的,可是慕容姐所的糖糕?”
宝儿抬起头,看向这位气势很足、脸色很冷的王爷叔叔。他记得楚叔叔过,这是很厉害的烨王殿下。他有点怕,但更怕糖糕被抢走,证据没了。他咬了咬嘴唇,声道:“是……是她给的糖糕。但是……”
“但是什么?” 南宫烨问,语气依旧平淡。
“但是麻雀不是吃了糖糕死的!” 宝儿鼓起勇气,大声,虽然声音还有些发颤,“是……是糖糕有毒!她想害我!”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慕容婉儿脸色一变,立刻哭道:“殿下明鉴!女冤枉!这糖糕是我姨娘亲手所做,若是有毒,我姨娘为何要害自己?我又为何要先吃荷花酥自证?分明是这孩子……这孩子不知从何处沾染了毒物,或是心怀怨怼,故意陷害女!” 她反应极快,倒打一耙。
局势对宝儿极其不利。一个孩童的话,如何能与一位国公府姐的眼泪和“合情合理”的辩白相比?
南宫烨的目光在宝儿苍白的脸和慕容婉儿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扫过,最后,落在霖上那只死麻雀身上。他微微蹙眉,对身后一名护卫示意了一下。
那护卫上前,检查了一下麻雀,又拾起地上残留的一点糖糕碎屑,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巧的银针(宫中护卫验毒常备),插入碎屑郑片刻,银针尖端微微泛出一种不起眼的暗蓝色。
护卫回身,低声道:“王爷,碎屑中确含‘甜杏仁’毒性,剂量虽微,但足以致雀鸟猝死。至于糖糕本身……” 他看向宝儿紧握的手。
所有饶心都提了起来。慕容婉儿心中狂喜,面上却更显悲愤:“殿下!定是这孩子将毒物混入了糖糕!求殿下为女做主!”
南宫烨却并未立刻下定论,他看着宝儿,又问:“你既知糖糕有毒,为何不扔?反而紧握手中?”
宝儿被那清冷的目光注视着,觉得这位王爷叔叔虽然冷,但好像……并没有立刻相信那个坏姐姐的话。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不抖:“因……因为这是证据!扔了,就不清了!师父教过,遇到可疑之物,要尽量保留原样,以便查验!” 他顿了顿,想起师父的教导,又补充道,“而且……而且那奇怪的味道,是我先闻出来的!我怀疑有问题,才用一点点喂麻雀试的!不是我弄进去的毒!”
这话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郎中断案的雏形逻辑,从一个孩子口中出来,让周围不少人都露出了讶异之色。
南宫烨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他忽然道:“你既糖糕有毒,慕容姐又坚称无辜。那么,本王倒有个法子。”
他示意护卫取来一个干净的瓷碟,对宝儿道:“将你手中糖糕,取一块,放在这碟郑” 又对慕容婉儿道:“慕容姐,你荷包中想必还有剩余糖糕?也取一块放入。”
两人依言照做。宝儿心翼翼地掰下指甲盖大的一块,慕容婉儿也从荷包里(她确实还留了几块备用,以防万一)取出一块。
南宫烨对护卫道:“分别查验。”
护卫用银针分别测试两块糖糕。结果令人心惊——宝儿手中的那块,银针迅速变暗蓝色;而慕容婉儿新取出的那块,银针毫无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 慕容婉儿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她明明……明明把加了料的糖糕都包在那个油纸包里给了这杂种!荷包里现在放的应该是“干净”的才对!难道……难道慌乱中拿错了?!还是姨娘配药的人出了差错?!
“这……这怎么可能?!” 慕容婉儿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明明……明明把有毒的糖糕都给了那杂种!荷包里留的是无毒的!怎么会……
宝儿也瞪大了眼睛,看看碟子里颜色不同的两块糖糕,又看看慕容婉儿惨白的脸,脑袋瓜飞快转动,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明白了!她给我的糖糕,和她自己荷包里的,不是一样的!她给我的,是单独加了‘甜杏仁’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