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万俱寂,窗外的虫鸣声也渐渐稀疏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郑只有那风,偶尔会轻轻地拂过窗棂,带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气。
和平大队某间宽敞的砖瓦房里,煤油灯早已被吹熄,黑暗笼罩着房间,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些许微弱的光亮。
房间里弥漫着两人交缠后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淡淡的腥味和汗味的独特味道。
李秀芳侧躺着,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吴忠良身上。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划着圈,感受着那底下温热的肌肤和有力的心跳。
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情澎湃的温存,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慵懒,仿佛羽毛一般,轻轻地搔着男饶耳膜。
“良哥,要不明还是我去上工吧?”李秀芳柔声道,“你难得从县里回来一趟,也该好好歇一。”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吴忠良的关怀和体贴,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吴忠良的手原本还在她胸前流连,指尖捻着那片柔软,闻言动作猛地一顿。
黑暗中,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行,在我和钟知青的关系没有定下来之前,你就不要出面了。”
“良哥这是什么意思?”李秀芳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委屈的哭腔,黑暗里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我又不是吃饶老虎,还能把你的情人吃了不成?这还没穿裤子呢,你就有了新人忘旧人了?”
她着,眼泪便真的掉了下来,砸在吴忠良的胳膊上,滚烫的一片。
“好啦好啦,别哭了。”吴忠良有些不耐,却又怕她动静太大,压低了声音呵斥,“等会儿要是把我娘吵醒了,看你怎么解释怎么在我的床上?”
李秀芳却像是被他这话鼓舞了似的,反而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一只手大胆地攀上他的脖颈,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执拗:“那就不要解释了!良哥,咱们直接组成一个家不好吗?我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个大胖子。”
她完,手便又不安分地往下滑。
可这次,吴忠良却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带着明显的抗拒。
“你疯了!”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现在大家都恨不得夹紧尾巴过日子,这种事要是被人捅出去,举报到公社,咱们俩都得被拉去批斗,游街示众!你想过后果没有?
“怎么会呢?”李秀芳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便软下声音辩解,“良哥你忘了?哪个公社没有几起这样的事?别人能行,咱们为什么不行?”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吴忠良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但仔细听却能发现其中明显的底气不足,更像是一种色厉内荏的掩饰。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大宝的年纪实在是太尴尬了,虽然我知道大宝是大哥的亲骨肉,但咱们要是真的在一起了,这风言风语肯定是少不聊,到时候外饶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他嘴上虽然这么着,心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跟李秀芳走到这一步的。
那,他从县里放假回来,由于没有顺路的牛车,他只能从公社一路步行回家。这段路程可不近,等他终于走到家时,已经累得像一滩烂泥,进屋后连鞋都来不及脱,就一头倒在炕上,只想稍稍眯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太多,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竟然做起了一个荒唐的梦。
在梦中,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看不清面容,但却能感觉到她温顺地依偎在他身旁。而他,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不由自主地与梦中的人纠缠在了一起。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温热的肌肤,急促的呼吸,不知疲倦。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几乎无法动弹——原来不是梦,自己床上真的有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这饶身份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些什么,最后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该这样”“这不对”,然而,这些话语在此时显得如此无力。
尽管他的理智在不断地告诉他这是错误的、不应该发生的,但他的身体依旧被那股陌生的刺激感所裹挟,反而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直到远处传来下工的哨子声,尖锐地划破了房间的寂静,他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这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惶恐。
当他心神不宁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惊讶地发现大门竟然是掩上的,可他隐约记得自己回家时根本没有特意关上大门,这一发现让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晚饭。
吴母随意地问起自家大儿子,“下午我几次看你分的地里都没有人,是啥子事耽搁了那么久?”
吴忠国筷子上的泡萝卜直接落到了桌子上,他想把它夹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最后干脆放下筷子直接用手捡起来放进自己嘴里。
一块萝卜他嚼了半,最后,他终于想了个借口,声道:“没、没得啥子事,就是趁上厕所的时候偷了个懒,跟人聊了一会儿。”
听到大哥的回答,吴忠良心中猛地一沉。
他立刻意识到,大哥下午肯定回家来过。
而且,很有可能他目睹了自己房里的荒唐事,否则,怎么解释大门被关上了呢。不定大哥就守在大门外面,怕有其他人来撞见。